她询问道:“你们是不是我爹派来的?”
父亲故意送他们走,是为让他们远离危险,兴许也派了守卫呢。
那暗卫不答。
杜若咬牙道:“我不会走的,”她吩咐车夫,“我已经给了你银子,你快些驾车!”
车夫左右为难。
暗卫见杜若并不听从,还要催车夫前往,眉头便皱了起来,他们奉命保护杜若,原以为只要呆在晋县就可以了,谁想到她会突然一个人溜出来,还坐车去长安,实在是猝不及防!他思忖片刻:“我们乃雍王属下,专为保护姑娘,请姑娘回晋县罢,不要令我等为难。”
竟然是贺玄的人!
杜若吃了一惊,但这也更印证了她的想法,长安要出事,为此她是更不能回头的,因为她梦到了父亲是怎么出事的,这梦平白无故出现在今日,一定有其原因。
也许她一个小姑娘没有武功帮不上忙,但是她可以及时的提醒父亲!
她眼睛一转,忽地坐到车辕那里,虽然没驾过车,可依样画瓢不难,她猛地把缰绳拉了起来。这马儿都有惯性,立时就往前跑了,车夫生怕马车翻掉,急得哎哟一声:“姑奶奶,您别乱来,小的给您赶车还不行吗?”
他没办法,不赶也得赶。
马车突然行驶起来,暗卫又急忙追上,看他们不管不顾一定要阻止,其中一人甚至把马鞭甩到车辕上来,好像要让马车散架似的,杜若也发了狠,她是不能失去父亲的,哪怕冒着危险,她也一定要见到他!
她拔下头上的簪子一下对准自己脖颈:“你们要再敢追,我就一下戳死自己。”
贺玄是什么性子,他的属下恐怕也是不好对付,可既然是保护她,他们肯定不会伤她的,杜若用力了下,簪子戳破了脆弱的皮肤。
有血流出来,在白皙的肌肤上分外显眼。
暗卫们显然没料到她有这样的决心,犹豫之下收了手。
雍王看重这姑娘,吩咐他们护住她,而今她拿性命相逼,他们不敢贸然行事,为首之人往后做了个手势,其他暗卫立时分散开来,护在了马车两边。
在傍晚,他们赶到了城门。
夕阳将城墙染上一层红色。
瑰丽中透着苍凉。
在街道上听到熟悉的吆喝声,杜若在车厢里道:“去宋国公府!”
车夫吓一跳,说话声音都不利落了,扭头道:“姑娘,这,小的只是赶车的,寻常都是从晋县到别个儿县城,长安都难得来,可不认识什么国公府……”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杜若弯着腰出来,跳下了马车。
鹤兰生怕她摔了,连忙过去扶住。
暗卫也跟在身后,与他们目光对上,杜若摸一摸脖颈,那里还有些疼,她道:“而今已经在长安了,也不可能再去晋县,你们要保护我,尽管跟着好了,我也去不了别的地方。”
杜若朝杜家的方向走。
鹤兰头一次见她走得那么快,两只手很用力的左右甩动,身子摇摇晃晃的却一直没有跌倒,难怪玉竹说她魔障了,这样的姑娘,她是没有见过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满腹的疑惑!
宋国公府的大门紧闭着,鹤兰跑上去敲门。
门徐徐开了,一个小厮探出头来,他认识鹤兰,惊讶道:“你不是跟老夫人他们去晋县了吗,今儿早上才走的,”他一下把门大开,往后张望,“老夫人,夫人他们是在后面吗,也一起回来了?”
巷子里空空的,并没有车马,唯有一个穿着杏红色春衫的小姑娘立在不远处。
小厮瞧得一眼,眼睛都瞪大了:“三姑娘!”
杜若不吭声的往里面走,走得段路又停住脚步,询问道:“爹爹在家里吗?”
“老爷……”小厮有点儿摸不着头脑,缓了一下才回答,“老爷出门去了,下午二老爷过来拜见,也不知说了什么,随后老爷便与二老爷一起出门了。”
杜若脸色顿变,急道:“去哪里了?”
“小的不知。”小厮摇头。
门房的人哪里会知晓这种事情,他们只管开门关门,或有人递帖子,送节礼,进去回禀给主子们,别的是一概不清楚的,杜若心里更为着急,连忙往书房那里走。
此处清幽,只有三两小厮或扫地,或擦拭器物,而书房门口空荡荡的,一看就知道里面没有人。
“你可知爹爹去哪里了?”杜若逮住一个小厮,问道,“今儿二叔过来,你可曾看见?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见到是三姑娘,那小厮也很惊讶,毕竟府里女眷今早都走光了,谁想到这时辰会回来,他不敢多看,垂着头道:“二老爷是来过,与老爷在书房喝了茶,很快就与老爷一起出来了,老爷看起来怒气冲冲的,像是要找谁算账。小的听到二老爷提到城西,也不知是不是去了那里。”
城西?
他们这些权贵都住在城东,城西的话她是不太熟悉的,杜若站在那里,只觉后背都溢出了冷汗,她就是去了恐怕也找不到父亲,毕竟长安城很大,不能像只无头苍蝇乱飞,那样会浪费掉时间。
怎么办?
她想了又想,突然又往外走了。
鹤兰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