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桐拿起匣子里的一样东西看了看,又放了回去,说道:“这么贵重,我怎好收呢。”
傅音渺成亲的时候,傅新桐送的是二十匹天丝绸缎,一套紫檀茶桌椅和一匣子米粒珍珠,给傅音渺今后研磨了做香粉抹脸用的,虽然都是珍珠,可明显没有这个值钱。
将匣子合上,傅音渺将东西送到了傅新桐手中,握着她的手说道:“你不收,我也不会拿回去的。你姐夫家有个亲戚住在沿海地,那里海产丰富,也是巧,前段时间他们出海打出来好些五彩的蚌壳,收出了好一袋子的粉珍珠,给你姐夫家送了过来,我瞧着喜欢,你姐夫便全给了我,我正好没想到送你什么,这粉珍珠看着也喜庆,便赶紧拿去给工匠做了一套头面,你可不要嫌弃才好。”
傅新桐低头打开匣子,拿起其中一根簪子,那珍珠莹润光泽,美不胜收,虽然不知道傅音渺说的是不是实话,这种成色的珍珠,一颗都能买到几十两的价格,这么一匣子珠宝,至少几千两,就算是沿海地区的亲戚,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来给都家吧,定是傅音渺怕她不肯收,才故意说的简单些。
心中感动,傅新桐合上匣子,对傅音渺露出甜美一笑:“如此我便不客气,便多谢姐姐姐夫了。”
傅音渺见她收下,也是高兴的,姐妹俩又握着手荡起了秋千,傅新桐看着傅音渺脸色红润的样子,想起那日回门的傅灵珊,女人嫁的好不好,真的能从外表上看出来,傅音渺整个人和出嫁前没什么两样,依旧自由开朗,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让你保持真性情’更加美好的感情呢。
傅新桐与傅音渺说了那日傅灵珊回门的事情,傅音渺听后,也颇有感触:
“唉,当初成亲之前,珊姐儿眼中看到的只有宋家的显赫与富贵,却没有看见宋家那吃人的规矩,如今敏姐儿也顺利过了宫里的初选,听说这回敏姐儿入宫的事情,宋家确实出了力,看着好了,不用多久,敏姐儿也会后悔的,宫里是什么地方,她只看见其繁华奢靡,却不想想,自己有没有能力和本事在那样的环境中出人头地。”
傅毓敏的事情傅新桐也知道,自从那日随傅灵珊去了宋家以后,就没有再回来过,就连宫里来人都是直接去的宋家,如今过了初选,被宫里的马车统一接进了储秀宫,只等待下一步的遴选,若能再闯一关,就能留在宫里了,在宫里学习一个月规矩,才能被带到驾前,接受最终挑选,若是被帝后看中,不管位分高低,那都是娘娘,若是没有被挑中,便只能去内务府,等着分到各个宫中去伺候。
“人各有志吧,咱们现在跟她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的,反而我们还是阻挠她前程的坏人,更何况,三婶把她送到宋家去,那就是铁了心的。”
傅音渺也颇有感慨:“真是看不透,想不明白,我看珊姐儿在宋家的日子定然也不好过,若是三婶三天两头的去麻烦宋家做事的话,宋家只会把气恼撒在珊姐儿身上。这么浅显的道理,三婶怎会看不出来呢。”
“她哪里是看不出来,根本就是被富贵蒙了心,咬着牙,哪怕牺牲女儿的幸福,也得拼一拼未来,敏姐儿选秀结束之后,三婶还得找宋家,说是要给勤哥儿谋吏部的什么职务呢。”
姐妹俩说着这些,全都不由自主的叹息起来,傅音渺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嫁人不能只看家世显赫与否,最重要的是看人品和家庭,人品好的男人,一定会负责到底,而家庭的氛围和睦与否,就决定了他们能不能让你融入。
珊姐儿挑的是门第,忽略了这些简单的地方,宋家的确很显赫,高门大户,可是这样的人家又岂能让你行止由心,没有自由的后宅生活实在太可悲了。
将傅音渺送出门之后,傅新桐就去了商素院,萧氏正在核对菜单,又另外添了几道,傅新桐走过去看了两眼,说道:“我们院儿里摆几桌呀?”
“皇家那儿下了请帖的有五六桌,但最后来的最多也就一两桌吧,你爹的同僚那儿要有个三四桌,亲朋也得有三四桌,大概二十来桌吧。”萧氏说完看了一眼傅新桐,又问:“嫌少吗?”
傅新桐笑道:“我才不嫌少,咱们傅家今年已经办三场婚宴了,族里亲戚只怕早就在嘀咕了,咱们能简略就简略吧,无须讲究什么排场,这种事情得量力而为,强求来的,就是两败俱伤,没什么意思。”
“就你想的明白。”萧氏对女儿的懂事很满意:“不过,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回家里有些没什么来往的亲戚,能免则免了,其实皇家那里还可以再省一省,可不管怎么说,就算他们不来,咱们也得备着,但到时候必然没那么多人来就是了。”
萧氏是公主出身,没有封号,所以皇家那边会给面子的人不会很多,若傅新桐嫁的不是顾家,皇家那儿来的更加屈指可数,但请帖却不能不下,下了来不来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所以呀,我把皇家客人的招待地方,设在了星落的院子里,到时候就算没什么人来,也不影响主场。”
傅新桐点点头,听萧氏提起了傅星落,却牵起了惆怅:“唉,哥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这都出嫁了,他也不回来送我的亲,还得让大伯家的哥哥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