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刘继业等人的马蹄便停驻于此。
晋地山脉纵横,故而造就了土地缺水却又河谷密集的独特地理环境。
这些山谷夹缝中流淌下来的河道水情极度糟糕,在汛期的时候几乎每年都会出现暴涨的洪水淹没周遭的农田屋舍。
而一旦进入枯水期,这些河的水位又会急速下降,甚至于直接断流。
这样的河流,对于农业灌既而言,绝对不能称得上是合格的。
但这就是晋地这片土地上河流的普遍情况,可以想象能在这片土地上生存延续的百姓,该有多么的坚强。
刘继业面前的同过水,属于是从太行山上发源的一条汾河支流,现在快要入夏了,河道里已经开始渐渐地涨起了水。
这样的深度,对于刘继业他们这样的骑兵而言,无论是直接涉水渡河还是武装泅渡,都不算什么难事。
但是对于携带了大量的粮食辎重、攻城器械的宋军而言,这便是一道不小的鸿沟。
他们想要过河的话,就得架设浮桥了。
根据侦骑提供的情报,宋军的先头部队在昨天下午就已经开始在下游的位置架设浮桥了。
如无意外的话,宋军应当会在今早开始渡河。
刘继业擦了擦盔甲上的水汽,远眺着河面上那一层薄薄的雾气。
哪怕到了这个时节,晋地的早晨依旧是会起雾的,尤其是在山涧河谷这种水汽较大的地方。
这雾气,能够给刘继业他们提供不小的掩护。
这让刘继业对于行动的成功又多了几分把握。
他示意身边的亲卫,让大家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数千名北汉骑兵们下了马,就近开始方便、进食,亦或者是检查武器装备。
刘继业则是开始分派接下来用于焚毁浮桥的火油。
他亲点了自己的几名亲卫,让他们各自带领一队人马,专门负责放火焚桥。
当太阳开始升起来以后,加剧的温差使得周围的雾气开始变大起来。
刘继业看准时机,集合好了人马,在浓雾的掩护下直奔宋军渡河的地点而去。
与此同时,宋军南路的行军营地里,南路军的两名主将:党进、荆嗣也已经起了床,开始安排军队渡河的事情了。
看着营地周围那一圈浓郁的雾气,党进颇为不爽的挠了挠身上,对着荆嗣说道:
“这破地方,早上潮的很,到了中午又能干的冒火,真是折腾人。”
荆嗣也是眉头微皱,这种大雾天里,看不清周遭的状况,总是让他有些放心不下。
“待会儿我先带一批人过河,你押后。”
面对荆嗣的安排,党进颇为不服的说道:
“凭什么要我押后?不行,每次都是我押后,这次该轮到我先走了。”
荆嗣闻言也没多说,直接扔下了手里的大刀。
“来,打一架。”
“你大爷!”
党进看着荆嗣的架势,顿时就泄了气。
作为能够常年驻守在大河以北的宋军将领,党进、荆嗣二人能够在北汉和辽国的双重压力下,稳住大宋的西北防线不说,甚至还能一直对北汉制造巨大压力,持续放血削弱北汉国力。
其军事能力之强,可见一斑。
除开带兵打仗的本事之外,党进和荆嗣自身的本领也是顶尖的那种。
他们二人都有过“手格百人”的光辉战绩。
赤手空拳打倒上百人,且不说里面有没有自己人放水的嫌疑,光是这份体力和耐力,就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两人同样名声在外,又离的这么近,彼此之间不较量较量都说不过去。
哪怕后面党进很不服气的勤加苦练了许久,可再找上荆嗣交手,依旧是一败涂地。
打得党进彻底没了脾气。
“等着吧,等见到了二皇子,我让他来收拾你。”
听到党进的话,荆嗣也是颇有兴趣的说道:
“我也想和这位二皇子交一交手,听说他当初在嘉州,曾经一箭断大江,我倒想看看,什么人能有如此神威?”
党进笑道:
“什么一箭断江的话你也信?无非是以讹传讹罢了。只不过,他当初在三泉县的时候,曾经手格百人,这件事是许多人亲眼见证的,应当不假。”
之前在蜀地的时候,赵德昭在三泉县斩杀了吕翰之子,间接逼反了吕翰的事情,很早就传回了宋境的,所以哪怕是远在河/北岸的党进和荆嗣也是知晓这些消息的。
所以,对于这位同样能手格百人的二皇子,党进和荆嗣都有很大的兴趣。
这次北伐,听说赵德昭也随驾出征之后,两人就一直很期待着能和赵德昭见见面,好好的交流一番。
“行了,快些去安排人手吧,若是快的话,今晚我们就能见到二皇子了,到时候好好试一试他的斤两。”
“行。”
党进一点头,便召集亲卫,开始动员起了营地里的大军。
而荆嗣则是率领着已经准备齐全的数百名先锋骑兵,直接出了临时营地。
雾气弥漫之下,荆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