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寺庙里,蜀国的几位将军正在商量着动手的时间和出城的路线等计划细节。
这边的军营里,赵德昭接到了王全斌的命令,让他去王全斌的住处商讨军情。
接到命令的赵德昭一点也不意外。
商讨军情?我信你个鬼哦!
还不是自己动了王全斌的蛋糕,现在对方坐不住了而已。
对于王全斌的反应,赵德昭也是有所预料的,所以赵德昭也并没有过多的担心。
现在这帮将领们除了那些精心培养的亲卫之类的,剩下的士兵们都已经不怎么能指挥的动了。
刚进城那会儿,赵德昭这么两千来人在大军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这些天以来,赵德昭一方面成功将这些将领和他们手下的士兵分离开,大大削减了敌人力量。另一方面又接纳了李继隆的淮南军,控制了锦城府的大半地下势力。
敌我力量对比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用一句比较装逼的话来说,那就是:优势在我(第二声)。
而这群人现在找王全斌出头,恰恰说明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不然依着他们的尿性,早就点齐兵马杀将过来了。
没了翻脸资本的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借着上级的名义来逼自己退步而已。
理清楚了个中关系之后,赵德昭就一脸轻松的骑着马去了王全斌的住处。
军营外,一个路人打扮的家伙见到赵德昭打马出来,连忙跟了过来,顺便留下了一些不显眼的记号。
另外几个看着像是偶然路过的人在扫到那些记号的时候,神色就是微微一变,随后匆匆的改变了方向。
这一切都被人看在了眼里。
于是几个比他们更专业的探子悄然的尾随了上去。
最终,前面这几个人都汇集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宅院里,而后面跟踪的人则是记下了宅院的位置就果断离开了。
在这间不起眼的宅院里,蜀国的宰相母昭裔和一干蜀地大家士族的代表们齐聚一堂。
原本他们是在这里等待王頵和那些将领的联系结果的,却没想到探子先把赵德昭出营的消息传递了回来。
根据探子的情报,这次赵德昭出门带的人并不多,或许是个下手的好机会。
不少厅堂里的士族代表就提议直接动手,趁现在诛杀赵德昭。这个提议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机会这东西有了就得把握住。
就当众人准备召集人手的时候,母昭裔发话了:
“先等等,我们还没有准备好。”
“准备什么?人手早就调集好了,随时可以动手。母相,切不可错失良机啊。”
母昭裔摇头道:
“王老将军那边还没有消息回来,我们若是仓促动手,无人到城外去收拢军队,仅凭我们这些人,能对付城中的宋军吗?”
众人这才冷静了下来,随后就是一阵冷汗直冒。
如果手头上没有决定性的力量镇场面的话,贸然挑动城中宋军无异于引火自焚。
“先盯着,反正照我们的原本的计划,应该也能制造出合适的机会来,不必如此行险。”
母昭裔的话得到了众人的认同,众人便重新坐定,等待着王頵那边的消息。
那一头的赵德昭也抵达了王全斌的住处,通报过后,他就被带到了会客厅里。
不同于赵德昭所设想的三堂会审般的大场面,会客厅里只有王全斌一人而已。
“德昭来了啊,坐。”
王全斌一脸和善的招呼赵德昭落座,又让人上了一壶上等的蜀茶。
清新的茶香在厅堂里飘荡,王全斌一脸的慈眉善目,笑着说道:
“德昭啊,咱们两个自从离开开封以后,都没有好好聊过天。出征之前,官家可是特意交待过我,要好好照顾你的,说起来倒是我的失职了。”
赵德昭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香茗之后,微笑道:
“王帅,我呢年纪还小,所以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呢还请你多多包涵。”
“那是当然的。”
王全斌笑着点头道。
“这样的话,那王帅咱们就有话直说呗,我不太习惯这种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
王全斌的笑容卡了一下,但是很快就重新加载了上来。
没办法,他已经有些习惯赵德昭这种噎死人的讲话方式了。
于是王全斌也就直说道:
“德昭快人快语,那我也就直说了。最近德昭在城里搅动风雨,属实让我有些开了眼界。但是德昭此举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韩非子》有云‘贪如火,不遏则燎原,欲如水,不遏则滔天。’如今德昭引动那些兵卒的贪欲,动摇将领的威信,确实是一步好棋,让他们没有了制约你的力量。”
“可是以后你又该怎么办呢?这些兵卒的贪欲已成燎原滔天之势,想要再指使他们就不容易了,你这样的举动堪称损人不利己啊。”
赵德昭对于王全斌所说的自然也是非常清楚的。现在的士兵既没有什么家国情怀,也没有什么民族信仰,看重的唯有利益而已。
正因如此,赵德昭才能轻而易举的撺掇起这些下层士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