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夏厂长工厂向银行申请流动资金贷款。但是,银行听说百货大楼不回款,坚决不同意贷款,说是这样会造成银行出现不良资产。”
“这么说,这个月购买原材料,没有资金了?”我想到了第一个问题。
“购买原材料没有钱是小事。更严重的是,这个月工人开工资,可能没有着落了!”
哦,一听王头儿这么说,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我想,一会儿,岳母大人就会给夏花打电话,向我们公司求援了。
果然,下班之前,工厂财务室主任先来到我们办公室通报了情况,接着就向我们借钱,说是给工人发工资。
“阴天下雨不知道,谁大谁小知道吗?这种事,是你来说的么?”我本来想答应的,没想到,夏花把财务室主任呲了一顿。
“财务室主任是个老资格,哪里容得夏花这小年轻这么嘲讽,立刻回去,请夏厂长出面。夏厂长的人不能亲自来求女儿,只能打电话找我。
我马上就答应了。还说:“夏厂长,没有钱了,你也别说借。需要多少你直接说就行。供销公司是服装五厂的,有点钱也归你支配。你要多少,我和夏花就给你多少!”
实际上,当时东北国企工人工资水平低,每个人约工资只有五十元左右,我让夏花拨付了3000元,全厂职工开工资的问题就解决了。
当然,对于这一次事件,人们说法不一。有的感谢感谢公司为他们解决了燃眉之急。但是,也有人认为:供销公司是服装五厂的,让他们拿钱给工人开工资天经地义。有什么客气的。
对于这种说法,我也不能反对。供销公司确实是服装五厂的。别的不说,就连我们的办公室都是占用工厂的房子。货物也是占用工厂的仓库。借给工厂几千元,算什么事情?
不过,事情不算完,刚刚发了工资,工人报销医疗费又没有钱了。这样的话,还得我们公司掏钱。医疗费给了,接下来又是税金、街道卫生管理费。
虽然加起来没有几个钱,但是毕竟是企业的正常支出,不可以拖欠的。就这样借来借去几个反复,夏花生气了。几次催促我从工厂搬出去。
我觉得如果搬走了,工厂的事还不是夏厂长一个人顶在这里。面对企业的困境,我们不管不问,一走了之。有点说不过去吧?
“这一个窟窿接一个窟窿的,让我们堵到什么时候算完?怪不得邝大哥告诉我们,捞到第一桶金,赶紧从服装五厂撤出去。不然的话,早早晚晚让他们给拖垮了!”
“邝大哥那个人说话有点绝对化。东北的国企不像他想象的那么不堪。再说,现在的厂长是妈妈,如果我们走了,把剩下的烂摊子交给她一个人,你于情何忍?”
“妈妈一个人不开工资,我们俩可以养活她。可是,全厂这么多人,让我们公司养活,凭什么呀?”夏花始终转不开这个弯子。
“夏花呀!说是全厂工人,不过是五十几个人,你就受不了了?人家邝火金父亲兼并市国棉厂时,一万名职工的生老病死问题都一个人承担了。不然的话,怎么会把事业做的那么大?”
我想用邝火金的事情说服夏花,但是,她依然不同意留在工厂。说是看到这个工厂就觉得心里烦。最后,竟然会说道:
“刘君子,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开?你是厂长助理,舍不得这个公职是吧?既然是这样,你留下,我走!”
我上班来到工厂门口,看到夏花写了一张告示贴在那里:自今日起,供销公司搬离服装五厂,公司业务独立,与工厂不再有任何关系。
我看了看,笑一笑,来到供销公司办公室门口,去看到门上挂了一个大锁头。呵呵,这个夏花,做事够绝的!
“怎么了吃闭门羹了?”我一回头,是岳母大人。连忙说:“对不起,夏厂长,我与夏花两个人没有商量好,造成了这种局面。”
“夏花那孩子,太任性!昨天晚上我劝了她半天,她也不同意公司留下。不过,没事,现在的人们看的是你,只要你这个厂长助理留下来,工厂照常会经营运作下去。是吧,君子?”
我默默点点头,说道:“好吧,夏厂长你请去办公室忙吧!一会我与装卸队的人商量商量下一步怎么办?”我觉得夏厂长虽然一时说不动夏花,但是,她对自己的企业是有信心的。
“你站在这里怎么办公?我已经让办公室为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去那里吧!”原来,夏厂长已经吩咐人把我的办公室准备好了。
去来到“厂长助理办公室”里,看到屋子里的一切与夏厂长办公室一模一样。特别是长途电话,夏厂长舍不得花钱,自己与办公室一个电话,而我这里,却专门安装了一台外线电话。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我觉得夏花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当然,如果想像邝火金那样挣大钱,倒是可以理解。
不过,这里是东北的国企时代,一个人的发迹如果与周围环境不融洽,与人们的心理预期不吻合,就算是发迹了,会有成功的幸福感吗?
看了看电话的号码,我不由得拨通了后乐园店的电话,告诉夏花这是我的新电话,是夏厂长给安装的。我听到夏花似乎是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