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吃得很愉快,快结束时,郑柏飞买单,简宓则去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前面喷水池旁有个人影一闪而过,灯光昏暗,等她仔细去瞧时却没了踪影。
背影有点眼熟。
简宓停住了脚步,狐疑地走了过去,她在北都没有什么熟人,除非就是霍南邶,可怎么这么巧,在哪儿都能碰到他?难道是他在跟踪自己吗?
有人从喷水池边探出头来叫了她一声:“小宓,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你在这里。”
☆、第85章 马卡龙(一)
简宓一看,居然是好久不见的贺卫澜。她不自觉地往他身后瞧了瞧,没看到霍南邶的人影。
“我和几个北都的朋友碰个面,南邶还在医院里呢,得多休养几天。”贺卫澜笑着解释,“你要是不相信,去我包厢里瞧瞧。”
简宓闹了个红脸,连忙说不用,不过她有些意外,怎么贺卫澜也来北都了。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贺卫澜叹了一口气:“我前两天就飞过来了,南邶发了病,挺危险的,我可真是劳碌命啊。”
“他……不是挺好的吗?我昨天刚见过他。”简宓呐呐地道。
贺卫澜失笑:“小宓,那可是脑子啊,一不留神就能出大事,谁敢大意?前两天南邶晕倒了你知道不?”
简宓愣住了,那天护士提起过,可后来霍南邶骗她,她就再也没当回事情,全当都是这家伙设计的骗局来哄她的同情。
“其实我也挺佩服他的,这家伙真是玩命啊,”贺卫澜摇了摇头,“非得把从前你们的事情给想清捋顺了,其实他这样受过钝击、脑中还有大量血块压迫的失忆症状,最好就是用时间来治疗,有人陪着慢慢想起来,可他说不行,再拖下去你就要被人抢走了,非得逼着我们和他一起想办法,这头疼起来可是要人命的,连我都看不过去,他还真熬过来了。”
简宓呆住了,霍南邶住在医院里,不是全为了骗她的吗?
贺卫澜察言观色,点到即止,笑着问:“不提他了,到我那里喝一杯?”
简宓摇了摇头,情绪有些低落了下来。
贺卫澜也不勉强:“那就算了,等回了际安,我们再一起聚一聚。”
简宓点点头,绕过了喷水池往大厅走去,身后又传来了贺卫澜的叫声:“小宓!”
她停下脚步,不明所以地回头看着贺卫澜。
“我看了你的获奖作品,画得非常好,恭喜你。”
“谢谢。”简宓的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了一丝笑意,“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呢,你的图腾给了我很多灵感。”
贺卫澜笑了笑,也不戳穿,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嘴角,那眼神温柔而缥缈,仿佛透过她在看着一个虚幻的景象,语声怅惘:“看到你成功,我高兴得很,就好像看到了她在另一个世界里过得自在潇洒。小宓,我比谁都盼着你幸福快乐。”
简宓心中一暖,低声道:“我知道,谢谢你。”
“我看了那幅画,你的孟极在幻像中幻化出了本心,那你的本心呢?那里住着的到底是霍南邶还是其他人?”贺卫澜的目光渐渐犀利了起来,仿佛想要透过眼神看到她的灵魂。
简宓怔了一下,不自觉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别让自己后悔,”贺卫澜哂然一笑,“你看,我就是活生生的榜样,后悔了一次又一次。”
一连两天,静下心来的时候,贺卫澜的这个问题都会浮上简宓的脑海。
从前对霍南邶厌憎时可能看不清楚,可从失忆后再次遇见开始,她不得不承认,能让她有怦然心动的感觉的,只有霍南邶这个人。
陈年于她,是青梅竹马的陪伴,是亲切的邻家哥哥,她和他亲密无间,是可以嬉笑怒骂、谈天说地的朋友。
郑柏飞于她,是指引成长的灵魂导师,是温柔的师长,她依赖他,崇拜他,甚至仰慕他,却少了激情和爱。
只有霍南邶,从甜蜜到痛苦,从厌憎到心疼,从绝望到感动,让她时而冲上九霄,时而坠入地狱,左右着她的喜怒哀乐。
然而,那又能怎样呢?就像她对霍南邶说的那样,爱情并不是婚姻的必需品,她曾经为了爱闪恋闪婚,结果却一败涂地。现在的她只想要一份安稳的感情,和某个人相濡以沫地走过人生的长河。
颁奖门事件圆满解决了,美术展评委会解散前夕,在美术馆长和鲁老师的邀约下,获奖画家和评委会一起聚了一餐,老少青三代画家在一起畅谈,聊绘画技巧,评古今名家,展望美术界的未来,一直到了九点才尽兴地各自散去。
而郑柏飞的事情,网上的舆论也已经迅速地被扭转了过来,很多网民被各种反转的消息弄得不知所措,开始保持中立;而周彤雨的粉丝在微博下数次呼唤她出来澄清非画廊的声明,周彤雨却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任何发声,以至于她的粉丝开始在下面抱怨了起来。
而最有力的武器是有人寄了一份快递给余洋,里面是成桐在六月份私自出售画作的一份收据和画作的照片,其中一幅在画作的右下角有签章和日期。余洋如获至宝,在非画廊的官博下正式申明,已经对成桐的诽谤和违约正式起诉,开始走法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