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拉米苏的狗绳被安意拉着,一个劲儿地朝着她冲,安意拽不住它,一溜儿地朝着简宓小碎步地出溜了过来,陈阿姨在一旁叫着:“安小姐,你撒手就好了,米苏和小宓玩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安意却死拽着不放,又制不住提拉米苏,连带着和她一起挽着手的宁冬茜也被动地跟了过来。
这是简宓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宁冬茜,她和霍南邶有几分相似,不过眉眼轮廓柔和了很多,要是稍微胖一点,应该也是一个很有韵味的美人。
简宓迅速地收回目光,看着提拉米苏被狗绳拴得已经掐住的脖子有点心疼,忍不住冲着安意叫了起来:“你松手啊,米苏要被掐坏了……”
宁冬茜呆呆地看着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朝着她扑了过去,喉咙发出一阵压抑的呼噜声。
事出突然,简宓还没反应过来,头上便被宁冬茜抱住了,简宓本能地便抬手一推,宁冬茜被推得打了个踉跄,“噔噔”后退了两步,她看着简宓的双眼发直,好像一下子忘记了呼吸,脸色迅速变得通红,身体晃悠了两下,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第47章 拿破仑(四)
急诊室里闹哄哄的,一个病人从车祸现场拉过来,全身是血;另一个刚从抢救室出来,是群殴被开了瓢,脑门上戴着网状的罩子。
简宓坐着郑柏飞的车跟着救护车后面到了医院,她的手脚冰凉,眼睁睁地看着宁冬茜被推进了抢救室,郑柏飞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劝慰她:“没事的,应该就是一时的惊厥,应该不会有事。”
安意守在门口,眼眶发红,目光魂不守舍地朝着走廊外梭巡着。
走廊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霍南邶气喘吁吁地从走廊外跑了过来直冲到了门前,他的声音都急得变了调了:“我姐呢?安意我姐怎么了?”
安意的眼中立刻蕴满了泪水,用力地抓住了霍南邶的衣袖哽咽了起来:“南邶……我怕……冬茜姐被她推了一下……摔倒了就没了意识……”
霍南邶的背影一僵,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定定地落在了简宓身上。
“都是我不好,大剧院有个晋山梆子戏在演出,我想带冬茜姐来散散心,结果就碰上她了……”安意哭得泣不成声,“冬茜姐在里面一定很害怕……我想去陪她……”
“好了,别哭了,”霍南邶的声音渐渐平静了下来,“我知道了,可能是因为宓宓长得有点像简铎安,所以我姐激动了。”
的确,简宓的眉眼像简沉安,简铎安和简铎安两兄弟又都继承了母亲的五官。
安意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霍南邶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南邶,是她推了冬茜姐一下,冬茜姐才摔倒晕过去的!”
郑柏飞被安意这唱作俱佳的指控给气乐了:“这位小姐,你怎么不说是那位女士先出手打人了?”
“冬茜姐是病人,一定受了刺激她才会动手的。”安意冷冷地道。
简宓倏然看向安意,她的目光了然,仿佛在嘲笑着什么:“我好好地站在大街上,际安市这么大,居然也能这么凑巧撞见不该撞见的人,这样吧,以后你们出行最好发个通告,然后我远远地避开就是了。”
贺卫澜也急匆匆地过来了,他穿着白大褂,和霍南邶商量了几句,霍南邶的脸色惨白,右手在身侧紧握了几秒又摊开,最后终于冲着贺卫澜郑重地点了点头。
贺卫澜立刻朝着简宓招了招手:“你跟我进来换衣服。”
简宓愕然:“我?我去干什么?”
“进来就知道了。”贺卫澜疾步进了门内不见了踪影。
简宓犹豫了两秒,举步朝里走去。虽然她恨霍南邶,可宁冬茜却是无辜的,简沉安一直觉得对不起她,简铎安做的事更是混账到家,大家都是女人,她能体会到宁冬茜当时的痛苦和绝望,现在如果能帮的上忙,也算是简家对宁冬茜的一点补偿吧。
“你干什么!”安意拦在她面前,扭头对霍南邶说,“南邶,你们疯了吗?你们这是要让她再进去刺激冬茜姐吗?”
霍南邶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好了安意,卫澜做事有他的分寸,你让开。”
“我不让!”安意不敢置信地摇着头,“我不能让你们害了冬茜姐!我去找宁大哥,宁大哥一定会阻止你们的!南邶你一定是中了这个女人的邪了!”
霍南邶一把把她拖了过来,低声喝道:“安意你清醒点,卫澜是我姐的主治医生,该怎么做他清楚得很,你应该相信他的专业素质!”
“什么素质?贺卫澜他一直帮着这个女人,他也中了邪了,我早说不要让冬茜姐来际安……”安意的情绪激动想去拉住简宓,霍南邶敏捷地制住了她挥舞的手,冲着简宓恳求地看了一眼。
简宓终于进去了,抢救室的门关上了。
安意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目光呆滞地盯着那门,片刻之后,仿佛浑身乏力了一般委顿了下来,她揪着霍南邶的衣服低声啜泣,看上去无助而惶恐:“南邶……我怕……我只有你们两个……要是冬茜姐出了什么事情……”
霍南邶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揉着她的头发安慰,而是定定地看着她。走廊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