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乐“腾”一下立起身,激动问:“师父,您怎么帮我?您可借我几百两开店?”
”咳咳咳。“许意迟被他豪放发言惊住,呛得她直咳嗽。
沈嘉乐这会儿对她敬意满点,内心有无数说不出的感动。他立马倒了杯水,双手递过去,请她润润喉,而后还关切地询问她如何。
那眼神好像在说“师父你好有钱你竟然愿意借钱,我可太感动了”。
许意迟眼角抽了抽。
她不是她没有别瞎说。
“你想的不错,我可借你钱开店。”许意迟道,“并非几百两,也就十几两吧。”
要说什么是天上地下,沈嘉乐在这刻感受清清楚楚。
前一息为有人帮他而按耐不住欢呼雀跃,下一息巨大欢喜落空,如坠冰窖。
他没说话,丧着脸。
潜台词许意迟也看懂了,无非是和他所想出入过大。
她能理解,但不支持。
“师父谢谢您的好意,十两就算了……”吧。
最后一个字没说出口,便听到许意迟不紧不慢道:“你不想听听,十两银如何做买卖?十两赚百两,岂不更有成就感?”
画大饼、灌鸡汤,这种激励人的法子,有时得学会用。
这不,沈嘉乐就从一个低眉丧眼小可怜,变成一个跃跃欲试求知分子。
许意迟也没过多掉人胃口的恶趣味,同他讲明七的米粉摊。
那个新颖神奇的流动餐车,朴实却有用,不过百钱。米粉最费劲的,一是大米成本,二是磨浆费力气。
当初明七没钱,她筹备这些皆由她花钱。
原以为得花十来两,不想这一时代铜板银子购买力十分了得,初期一共花了不到二两银。
到这儿,十两银还嫌弃上了?
许意迟乜他一眼,沈嘉乐立时懂了,有点尴尬别过头。
“你要不介意,其实也可像明七这般,先摆摊。忘了成本核算课程我是如何同你讲的了吗?建议稳扎稳打,步子先别卖太大。”
许意迟教训道,“你百两开店,看着豪气大手笔,可你这中间的成本估算过了吗?你一个店只是档口还好,若是大的店面,你只卖臭豆腐不卖别的?若卖别的,你可顾得来、如何平衡?店里是不是得请帮工?这些你都想清楚了吗?”
沈嘉乐挠头捂脸,羞愧难当。
他一心想证明自己,被学成的喜悦充溢着,回去后又面临劈头盖脸地打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你且好好想想,别头脑发热。”许意迟一锤定音,“还有,你也要想清楚,虽我没问,你也是个少爷,可吃得了摆摊风吹日晒那种苦。当然你若同意摆摊,估摸也不用我帮什么。”
“师……师父。”沈嘉乐有种被戳中心思的惶然。
“行了,你且回去想想。”许意迟闻见饭香菜香,揉揉肚子道,“你走吧,我要吃饭去了。”
沈嘉乐茫然睁眼:“?”
师父,您不管晚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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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蒲根根清脆可口,带着点自然清香,味道很清爽。
许意迟吃了几口,不是很能吃得惯,但不妨碍她夸赞人。
中午吃的枸杞叶炖鱼汤,晚上吃的是枸杞叶煮粥。安哥罕见地放白米,让她一顿好夸,被夸的安哥心内腹诽无奈,心情却不像腹诽那般,雀跃得很。
他们中午吃多了肉,晚上吃这些清淡的刚好。
带回来的野兔和野鸡,先被养着。
许意迟打算过几日再开荤,养得肥一点肉才香嘛。
饭到中旬,她道:“明七,你明日可接着出摊了。”
明七豁然抬头。
许意迟不意外他的反应,解释道:“风头我们也避了,若出事这几日就会找上门。这几日平平安安,意味着我们扯的大旗有效果。那就暂时可狐假虎威一番。”
安哥尚不清楚到底发生何事,那日明七早早回来,又连着好几日没摆摊。他猜到或许有事,只等许意迟主动说。
主动说,意味着她愿意告诉他,不是他要求。
许意迟哪知道他小小年纪,心思弯弯绕绕那般多。
她单纯是操心累得不想说,后来是懒得说。
她一抬眼,示意明七解释。
明七解释完了,许意迟问:“安哥,待端午得空,我们同去看下你外祖母如何?她老人家还挺想你。”
安哥“嗯”了声,算是同意了。
许意迟没说,她之所以让明七再去摆摊,除了那两个理由,还有一个,那就是沈嘉乐摆摊的话,也许会吸引部分火力?
别人就不光盯着明七这个乍眼的。
想到这儿,她颇觉对不住自己这个小徒弟。
嗐,改日带他去做餐车。
也能打个五折不是。
盘算得很好,明七第二日摆摊也很顺利,除了不要面对眼前这个凶悍的嬷嬷除外。
这个人一来就鼻孔朝天,下巴快抬到和额头一样高。不请自来的她,站在院里宛如在巡视自家院子,眼神颇为不屑。
见状,许意迟也不请茶了。
别人客气,她才客气。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