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却也很快地被新落的雪给遮蔽了。
这不过是极快的一瞬间,两人便如擦肩而过。
赵黼喉头微动,却也未曾出声,只转头看着前方台阶上的身影,他疾走两步,却又放慢了步子,双眸盯着她,眼中透出些许明亮笑意。
云鬟一无所知,抱膝不动。
心中似有火舌乱舞,然而身遭偏偏是冰封雪冻,因此竟像是里外水火交煎。
正几乎无地自处,肩头一沉,是有只手压了下来,微微用力。
云鬟身不由己地起身,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紧紧地拥入怀中。
起初尚且恍惚,不知何人。
毕竟先前只有白樘在身侧,她一愣之下,忙挣扎起来,喉咙里艰难地道:“不……”
然而才一张口,鼻端忽地嗅到一股焦寒难闻之气,与此同时,却另有让她熟悉的气息。
冰冷的耳垂被柔软的唇瓣压下,他亲了又亲,方道:“雪这样大,大冷天的在外面做什么?”
云鬟听了这个声音,差点儿分不清是现在还是回忆之中,就仿佛那个人从火中走出,但……
泪不由自主地坠落,亦无法出声,喉咙里还是干干涩涩,又似被炙烤的厉害,火辣辣地疼。
那熟悉的唇沿着腮边儿,轻车熟路地落在她的唇瓣上。
仿佛善解人意般,如同一泓甘泉,滋润着将要干涸的里里外外。
赵黼一手搂着云鬟腰间,一手轻轻扣在她的脑后,手底湿漉漉地,是发端的雪被揉碎又瞬间化成了水。
夜雪纷纷,似落尽琼花,又似翻飞玉蝶,凛凛棱棱,绵绵不绝。
云鬟无法相信发生了什么,更不能信是赵黼真的出现在身边,她拼命想看清楚他的模样,却因靠得太近,无法仔细。
每一次想要定睛细看,又被他搂着脖颈,迫的她越发贴近,严丝合缝般,唇齿相交,分毫不能离。
云鬟试了几次,终于放弃了挣扎。
却也因为那种半强迫似的、急切地吻,让她渐渐确信了这个人的确是赵黼。
额头上的雪也都化了,变成水滴,沿着鬓边往下,慢慢地划过颈间,将里衣的领子都湿透。
她的额,眼角,腮边,以及眼睛,都有些湿湿的,新鲜落下的雪沾在上头,旋即又化成水,这让她看起来就像是才从水里洗过脸一般。
赵黼察觉,手指轻轻擦过她的眼角,才又要吻落,却又止住。
猛地打横将人抱起,赵黼跃上台阶。
他左右打量了会儿,急急地掠过廊下。
云鬟先前在雪中交困,又被他突然出现亲的昏头转向,此刻才慢慢醒悟过来,微睁双眸定定地看着赵黼。
却见他脸上兀自有未曾拭去的烟灰,可的确是她惦记了许久的那个人。
仿佛是察觉她在打量,赵黼垂眸道:“看什么?”
目光转动,蓦地便瞧见她发髻上插着的那支金簪,金光闪烁,同她迷离的眼神交相辉映,让他……
霎时间,赵黼喉头一动。
暗欲横生。
此刻廊下无人,他也再按捺不住,把云鬟轻轻放下,不由分说地握着肩头,摁在身后的朱红门扇上,狠狠吻落下去。
正意乱情迷,赵黼一顿。原来他耳力极佳,早听见轻微的脚步声。
心头一动,赵黼左右看了会儿,竟将旁边一闪门推开,抱着云鬟跃了入内,复紧紧掩门。
脚步声很快近了,有人道:“在哪儿?果然是在前面清心阁?”
竟是灵雨的声音,另一个宫女答道:“是,有人看见白尚书陪着在那里呢。”
赵黼哼了声,眼神有些暗沉。他本是要借这个地方暂避,却因听了这一句,便改了主意。
正云鬟叫道:“六爷……”
赵黼低头“嗯”了声。云鬟道:“你没事么?”虽然人好端端地在跟前儿,可声音仍有些艰涩。
赵黼一笑:“有事。”
云鬟愣怔,赵黼低头在她颈间吻落:“我太想阿鬟了,只怕已经思入骨髓,无法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