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巷里有人敲锣说失火了,不然我们都要窝在里头的。”
鸨母也心有余悸,说道:“我也听见了,得亏是有人发现的早,惊动起来,不然的话,哪里会一个人也不缺地都跑出来了呢。”
因见并没有人命案子,便留下霍城收拾残局,云鬟方回县衙去。
清辉正在书房,已经换了官服,正在看一样什么东西。云鬟上前将胭脂阁着火的事儿说明,又说并无伤亡。
清辉仿佛不以为意,点点头,便对云鬟道:“你来。”
云鬟不知何故,只得上前,清辉起身,将手中的一张纸双手递给她:“你看。”
云鬟看他一眼,方垂眸,当看见眼前白纸黑字的时候,一股鲜明的熟悉感扑面而来,略觉惊喜:“这是……”
清辉方笑笑:“是,这是父亲的亲笔信。”
原来先前自打听了那些传闻,白清辉早写了一封家书去京内,近日得了回信,竟是白樘的亲笔,言说他并无大碍,让清辉专心政事,尽忠体国而已。
虽然寥寥数笔,可清辉知道父亲安好,已经足够,因知道云鬟心中也自忧虑,当下竟也拿了给云鬟过目。
云鬟双手捧着那薄薄地一张信笺,从头到尾细细地看了两遍,方又恭恭敬敬地双手还给清辉。
至此,两人心头的一块儿大石才似落了地。
不知为何,白樘的信虽来到了,周天水却不曾回转。
周天水机敏变通,武功又高,云鬟猜测她大概是被什么公事绊住脚了罢了。
因进了八月,很快就是中秋节。
这日,云鬟趁着休假,便带了旺儿,提了些节礼,去往程典史家中拜会。
在程典史的院子里略坐了小半个时辰,又同他说了些闲话,近来衙门中的情形之类,云鬟见他精神倒比先前更见好了些,心里自是宽慰,程典史早听闻她的行事出色,也很是嘉奖了一番,一老一少都各得其乐。
正往回迤逦而行,云鬟无意中抬头,却见前方路边儿一户人家的阁楼窗户旁边,似有一道影子正隐没。
云鬟怔怔地盯着看了半晌,旺儿因见她不动,便回头道:“主子,怎么了?”
云鬟也不回答,似懒懒地有些出神。
缓缓地出了巷子,两人本要回可园的,云鬟忽地转了方向。
旺儿忙跑回来,问道:“主子,可还要往哪里去?”
云鬟道:“许久不曾去过金器行了。今儿得闲,去看一看。”
旺儿笑道:“说起金器行,我又想起主子给小鲤的那长命锁,上回主子说去找二爷,还打发我先回可园,就是趁机买这金锁的对么?主子可真是有心,还特意支开我。”
云鬟见他想起来,只是笑笑。
旺儿又自顾自道:“说来,最近仿佛没见到徐爷,他仿佛也没再似先前一样总往青楼跑了,前儿我还听说他出城去谈生意了。这莫非是浪子回头了么?”
云鬟也曾听底下的捕快们隐隐约约提过一句,当时并未在意,此刻便问:“那他如今回来了不曾?”
旺儿道:“这个倒是不清楚,横竖去了金器行问一问就明白了。”
不多时来至徐记,见依旧是“客似云来”,只因又要到节下了,正又是金器行的好时候。
那门口的小伙计一看云鬟,立刻过来招呼:“典史来了,快快,里面儿请。”
云鬟问道:“今儿不知道是你们哪位爷在呢?”
伙计笑道:“典史来的正好儿,我们大爷刚刚才进门儿呢!”
云鬟闻言,正中下怀,她自然是来找徐沉舟的。
当下小伙计引着云鬟上了二楼,才转过楼梯口,就见徐沉舟陪着一人,谈笑风生地从里头走了出来。
乍然抬头看见云鬟,那笑便微微地敛了敛,继而仍若无其事地道:“既然如此,以后就拜托陈掌柜了。”
那陈掌柜亦满面笑容,同他拱了拱手。
徐沉舟一直送到楼梯口,又抬眼往楼下打量了会子,才转身回来。
云鬟也做了个揖:“徐爷。”
徐沉舟咳嗽了声,面上虽然带笑,却并不似昔日那样轻佻之意,道:“你今儿如何有空来了?”
他也并不请云鬟入内,只站在这二楼的栏杆前,回头看她。
云鬟见他这番做派,心头越发一沉。
云鬟便道:“听闻徐爷先前出城去了?这是要……改邪归正,接手徐家的生意了么?”
徐沉舟仰头笑了两声,那笑里却透着几分谨慎之意,道:“不知你看见我如此,是怎么想法儿?”
云鬟道:“浪子回头,可喜可贺。”
徐沉舟淡淡一笑,垂眸看着手上的一个玉戒,忽然道:“说罢,你今儿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何事?”
这会儿楼下人来人往,人影憧憧,云鬟也走到栏杆前,垂眸往下看去,确信她并没有看见那个让她心生忌惮的身影。
然而,纵然是什么都没看见,心里却仍是有些惊澜在不安地涌动。
眼前的人影似乎也都晃乱模糊起来,就如同一团团不太清晰的云雾。
云鬟轻声道:“先前听闻,有人跟徐爷不对,害得徐爷落了水,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徐爷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