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府上下为了我一人睡不好觉更过意不去了。”
若不是陪行的阵势,许夫人差点没认出这黑不溜秋衣衫破烂的男子是当朝太子爷。
“殿下这是?”许夫人见太子爷受了伤赶紧命人去请太夫。
“府中失火,冬日里天干物燥的,奴才们太大意闯下大祸。一时没有合适的住处,可能要在堂姐府上打扰些日子了。”说着从众人让开的道中进入许府,路过许优面前时转头深深看了一眼,许优避开不与太子对视,将头埋得更低些。
许夫人让下人们带太子的随行人员去梳洗安置了,亲自给上好药换好衣服的太子爷倒上茶:“殿下也早些歇息吧。”
蔡永义望了望站在远处的许优道:“不睡了,自家人不必客套,大家都去休息吧。”
许优忍着哈欠,行了礼正要回房,被蔡永义叫住。“这是贤侄吧?”
许夫人将许优拉到太子跟前:“快拜见太子殿下。”
蔡永义扶住要下跪的许优,道:“我与贤侄多年未见,不如留下陪我闲聊片刻如何?”
“遵命。”许优一板一眼地恭手而立。
倒是蔡永义表现得格外亲热:“莫拘礼,来来来,快坐下说话。”
像寻常长辈同晚辈那般聊了聊几句闲话后,蔡永义话锋一转:“不瞒贤侄,本王虽来南京不久,也听说一些您和秦淮花魁华韶姑娘的风流韵事,才子佳人定会成为传世美谈啊。”
听人提起华韶许优不自觉含笑回道:“她是佳人,我却不是才子。说来惭愧,几番考功名,到现在也只是个秀才。”
“贤侄过谦了。”蔡永义劝道:“若贤侄对姑娘真心实意怎不带回府中,倒让姑娘仍是流落烟花之地?难道只是玩玩而已?”
许优看母亲已走远,太子与自己都是男人又年纪相近,便坦诚道:“我有意名谋正娶迎韶儿进门,只是娘亲不许。”
蔡永义笑着:“贤侄糊涂。”
“小侄不解,还请殿下明示。”
“堂姐无非一时不愿意你娶华韶姑娘,但你可以找个借口先将人接回府中啊!”蔡永义拍了拍许优的肩,“世人对青楼出生的女子都有偏见,若这华韶姑娘值得贤侄倾一生相待,定非寻常女子,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久了,没准堂姐就不反对啦!”
许优起身躬身致谢:“谢殿下点醒。我果然是蠢笨之人,竟不懂迂回之计。”
☆、为母之心
第二日太子爷早起与银华郡主一家一起用早膳。
“贤侄呢?”太子爷见只有许大人和许夫人,不禁问道。
“一大早就不知野到哪里去了。”许夫人摇摇头:“儿子越大我们做爹娘的说的话越是不中用。”
太子爷倒对许优又多出几分羡慕,生在富贵之家不愁衣食,父疼母爱受尽万般宠爱,儿时捉鸟摸鱼,大了与姑娘风花雪月,不必像自己从一出身开始就经历弱肉强食勾心斗角,眼看大势已定,却只是苦难的开始,还有为家为国操不完的心呐!
衙门这几日事多,也缺个主事的,许大人匆匆吃完便告辞去办公事:“殿下要一同前去么?”
太子爷摆摆手:“许大人先请吧,不过今日巡抚衙门可能会比较吵闹,您不必太在意。”
饭后太子爷只留下银华郡主,“堂姐,听说贤侄与玉香院的华韶姑娘两情相悦?”
许夫人吓得起身回道:“回禀殿下,张公公已经同我打过招呼了,小儿不是有意招惹殿下看上的姑娘的。”
太子爷扶起面色苍白的堂姐,替许优说道:“不过一个青楼女子而已,贤侄与她相识多年又是互生情愫。唉!我不过在张公公面前夸了那丫头几句,他竟自作主张胆敢对堂姐不敬,回去定要好好罚他。”
许夫人不敢说话,呆呆立着。
“我的意思是,您不如先顺了贤侄的意免得为了个青楼女子伤了母子之情,等那丫头进了许府,您让她呆不下去便是。”太子爷笑着拉许夫人坐下:“男人嘛!得不到的都觉着好,真的整天在跟前晃悠,不出几日便觉得腻味了,您说呢?”
“烦殿下为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挂心了。”
太子爷开玩笑似地问道:“说起来怎不见别的公子小姐?莫不得我在您府上惊扰让家人们觉得拘束吧?”
“您小时候也来过的,怎么会?”许夫人回话时瞥见了门外鬼鬼祟祟的五丫头许芩伶。
“伶儿?躲在门外张望什么,太子爷在此也敢放肆?”许夫人很瞧不上六房生的这个小狐狸精,虽有几分姿色却长着一脸尖嘴猴腮的刻薄相。
太子爷帮着打圆场:“小姑娘家的难免淘气,堂姐莫动气。”
许芩伶骄矜地踏着小碎步,短短一段路竟挪移了半刻之久,进门后冲着太子爷屈膝,眉梢一挑,眼波一转,咿咿呀呀用蚊子似的声音道:“小女伶儿,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太子爷没拿正眼瞧,手冲着声音的方向挥了挥。
许芩伶讨了没趣正要转身走,被太子爷叫住:“等等。”
许芩伶笑着转过身,未语脸先红:“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爷这才抬眼瞧了瞧眼前的女子,面露不悦:“不必同你嫡母请安便要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