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玉雕用的原本是一整块黑白交错的籽料,苏卿修饰了很久才打磨成了一块黑白各半的浑圆形状。黑白各有一头牛,两头牛是一个方向,在八卦里这样的摆置属意旋转,寓意着扭转乾坤,也扭转天下不好之事。在牛头前面分别有一个铜钱,的确是有转钱(赚钱)的意思,但中间利用黑白元素设计的阴阳八卦,乾卦却在象征时刻在运动的宇宙,它是万物万象焕发生机的原动力,有健康之意,先天数为一,后天数为二。
但不论苏卿不厌其烦的纠正过祁靖久多少次,当年还是半大孩子的祁靖久也就只能记住铜钱等于赚钱这么一层,久了苏卿索性也懒得再管他,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点没变。
说起来祁家除了那两人以外,也就只有祁靖久一个人从不怕苏卿,没事儿就爱黏过来,为此祁靖白不知道收拾了他多少回,他却仍旧一直死皮赖脸的缠着苏卿。
落后一步的苏卿看着在傅岑身边一路讲解的祁靖久的背影,祁家唯一一个能在这样的家族里还保持着本心的,可能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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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廖子鱼却怎么都联系不上祁靖白,坐在化妆间的她忍了又忍,眼圈还是红了起来。
祁母一进门就看到廖子鱼在抹眼泪,廖子鱼的母亲和祁母是儿时好友,十年前很久都没音讯的好友突然找上门来,重病落魄下的她苦苦哀求祁母帮着照顾独女,虽然祁母很不喜欢被人用情分这么强压着,但眼见着好友没几天活头了,孩子又那么小,一时心软下还是答应了下来。就算祁母最开始的时候再不情愿,在身边养的久了就是个猫儿狗儿也养出了感情,更何况还是廖子鱼这么个嘴甜爱笑的漂亮小姑娘。
祁母早就知道了廖子鱼和大儿子私下里有些不清楚,但因为一直不怎么喜欢苏卿,祁母对此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怎么都想不到一向好脾气的苏卿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后竟然冲动到要去杀了他们!
具体的情况老爷子和祁父强压着瞒了下来,知情的几人都对此三缄其口,对外只说苏卿是得了急病死了,连对着祁母都不肯多说。出事那天祁母恰巧在场,当时倒在血泊里的除了苏卿外,还有下身满是鲜血的廖子鱼,连祁靖白手臂上都有一处深可见骨的伤口。
祁母不知道苏卿胸前致命的伤口到底是谁捅的,她也不想知道,她只用知道靖白还平安着,并且以后再也不用在那女人面前委屈日日讨好就成了。
廖子鱼看到祁母进来忙收了眼泪,“妈,你找到靖白哥了吗?”
自从祁老爷子决定让两人订婚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廖子鱼直接被老爷子放到了祁母和祁父名下,廖子鱼从个寄人篱下的孤女一跃成了祁家的养女。
祁母把被赶出去的化妆师叫了进来,“先补补妆,订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时候哭哭啼啼被人看到了成什么样子?”
廖子鱼不敢顶撞祁母,忍着眼泪和委屈重新坐好,祁母叹了口气,“好了,你放心吧,靖白知道分寸,一会儿会按时到场的。”
廖子鱼这才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来,“是我太紧张了,让您担心了。”
祁母道:“一会儿在外人面前可不许这样,记住了,你对外的身份是鬼手传人,拿点该有的气势出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学学苏…”
话说到一半祁母蓦地停了口,可廖子鱼已经意识到祁母本来准备说什么,她难堪的咬了咬牙,气恨屈辱下眼泪又开始在眼皮下翻涌。
那个忌讳莫深的名字像是扎进廖子鱼心里的一根刺,身边的人时时刻刻不忘提醒她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从那人那里偷来的。明面上廖子鱼前所未有的风光,私下里到底获得了几分那人原有的景仰和尊重却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就连原本对那人厌恶至深的祁母也…廖子鱼心里又是恨又是委屈,她难道就想做个杀人凶手吗?可那人只要活者一天,靖白就永远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她永远只能是跟在两人屁股后面可有可无的拖油瓶,更何况她当时还怀了孩子,她怕死了那人会伤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孩子最后还是没保住…廖子鱼一想起来那天祁靖白凶狠发狂的样子就怕的要命,连着对那人的恨意也多了几分,至于原本的心虚和愧疚,也早已经随着这一段日子的事事不如意而消耗的所剩无几。
凭什么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那人就可以被高高的供起来在祁家地位超然,而她却是寄人篱下时时刻刻都得小心逢迎,连个给那人看门的祁家下人都能对她甩脸子,廖子鱼看多了这些,心里又怎么能服气的起来。
祁母料得没错,订婚宴开始前祁靖白果然出现了,廖子鱼既忐忑又喜悦的看着站在门口的祁靖白,小心翼翼的把手放进了祁靖白的肘弯里。
结果下一刻祁靖白直接把手抽了出来,廖子鱼的脸一白,压着难堪的她温柔道:“靖白,你这样外人看到了不好…今天怎么说都是咱们的订婚宴,别人怎么看我都没关系,可这毕竟关系到祁家…”
祁靖白没有应声,可廖子鱼再去主动的挽他的手臂的时候他却没再避开了。
宴会厅里祁老爷子和祁父都已经到了,祁靖久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