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真点点头:“不会忘的。”
陈启威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瞧着真像才坠入爱河的小伙子。
赵真啧了一声:拿明月居试探我,那正好。
御书房。
王忠有些忐忑的走到陛下面前,低声道:“陛下,秦夫人想入宫看望皇后娘娘。”陛下近日来对皇后娘娘的态度阴晴难辨,他们做奴婢的,提起皇后都要小心翼翼。
陈勍闻言笔锋一顿,抬起头来,思酌片刻道:“让她入宫吧,但不可在宫中滞留太久。”秦家一定是收到皇后被囚禁的消息了,秦夫人便入宫来一探究竟,很好。
王忠得令松了口气,派人去太师府传话。
转日,秦夫人便入宫了,往日秦夫人入宫之时,陛下和皇后都会派有身份的嬷嬷来迎她,而这次却是冷冷清清的,连个太监宫女都有没,进了宫中以后一路走到了中宫。
中宫的气氛也不似往日那般祥和,宫内宫外都有重兵把守,不像是皇后的宫殿,更像是牢狱,皇后的寝殿里是几个面生的嬷嬷宫女伺候,见她来了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秦如嫣从里间迎了过来,见到母亲眼眶一热:“母亲。”
秦夫人看着自己明显消瘦憔悴了许多的女儿,心里一阵酸痛,快步过去握住她的手:“娘娘,您怎么憔悴成这副模样了?”
秦如嫣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道:“母亲先来坐下。”说罢请她进了里屋坐下,斟了杯白水给她。
秦夫人接过白水,心中更是替女儿感到酸楚,堂堂一国之母的宫中,竟连点茶叶都没有了吗?她还记得陛下曾来提亲之事,信誓旦旦说要一生一世对女儿好,这才四年,一切便都不在了。
“娘娘受苦了……”
秦如嫣摇摇头:“这算什么呢?陛下还肯留着我的后位,便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秦夫人闻言五指一紧,压低声音道:“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如嫣冷笑一声,道:“还能是怎么回事?我在宫中本就是如履薄冰,他却全然不替我着想,所做作为皆是将我往绝路上逼,我如今连太子都不能见了,他可满意了?”
自己丈夫做的那些事,秦夫人起先不知,先下却是知道的,于女儿而言实在是薄情。女儿早先被他强行送入宫中,如今见女儿不堪重用了,便想将庶女送进来顶替,全然不顾女儿的处境,实在是令人心寒。
秦夫人攥住她的手道:“娘娘,我知道你心里苦,他现在……是魔障了,谁也劝不住……”她欲言又止,叹了口气,眼中有浓浓的哀伤,“其实他自己也苦,他的苦是我们都无法体会的,请娘娘看在多年的养育之恩上不要怪罪他了……”
秦如嫣闻言神色淡淡:“母亲若是来做说客的就死了心吧,还是回去劝他收心吧,我在宫中已是无能为力。”
秦夫人闻言哀伤道:“他是不可能收心的,嫣儿,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娘如何能像你父亲一般不为你着想呢?我不是来当说课的,只是来看你的,看你这样为娘更是心疼,是娘对不起你,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能保全自己就好……”
秦如嫣看向潸然泪下的母亲,心中一揪,道:“母亲,他为何要如此执迷不悟?”
第一百零七章
和别的官家夫人不同,秦夫人出身自一个低贱的富甲之家,并没有读过多少书,也不似旁的夫人那般知书达理识大体,因而不得丈夫的青睐,可能因为丈夫是个读书人重规矩,虽不喜欢她,但也不乏给她一个夫人该有的体面,夫妻间算得上相敬如宾。
秦如嫣是她嫁进秦府多年才生下来的孩子,她只有这一个亲闺女,虽然膝下还养着一个儿子,却是秦太师的侍妾所生,那个侍妾身产过后便失血过多而亡,因而将秦家这个唯一的儿子便记到了她的名下,成了秦府的嫡子。
虽然两个孩子都在她的名下,但丈夫却不喜她过多的亲近两个孩子,更不会让她教导,可秦如嫣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如何能不亲近?丈夫的不冷不热,更是让她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女儿身上,把女儿当心肝儿一样的疼爱。
所以女儿的心思有了什么变化,她如何能发现不了?自女儿进宫以后,她每次见女儿都觉得女儿心里藏着事情,她便暗自去查,这才发现了丈夫的野心,知道女儿是被丈夫设计嫁入宫中的,被当成了一枚棋子,可木已成舟,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能怎么办?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眼看着女儿被丈夫逼到了这般境地,她却无能为力,实在是心如刀割……
秦夫人握住秦如嫣的手,泪如雨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秦如嫣察觉到了母亲的不对劲,反握住她的手,担忧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秦夫人看着她,唇瓣抖了抖,欲言又止,外面有人敲了敲门:“夫人,您该回府了。”
秦夫人五指一收,眼中万千情绪掠过,她将她的手握的更紧,小声嘱咐道:“娘娘,无论如何,你在宫中千万要保重,必要的时候只需保全自己即可,切莫要记住我的话!”
敏感如秦如嫣,她感觉母亲有事瞒着她,她重重握了下母亲的手:“母亲也万万要保重身体,若是有什么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