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嫣款款而来,停在他的桌案前,行礼道:“臣妾参见陛下。”
陈勍没看她,翻着桌上几本书道:“夜色已深,皇后不就寝,到朕这里来做什么?”
秦如嫣将怀中的布老虎递给他:“陛下来接序儿的人走得急,将这布老虎落下了,臣妾怕序儿没有它睡不安稳,便特意送来。”
陈勍抬头看向她手中的布老虎,那是母后亲手做的,她如此疼爱孙子,对秦如嫣也是个和善的好婆婆,可秦如嫣却是如何做的?
他不禁面色一寒,道:“放在桌上吧,序儿已经睡下了,以后他在朕这里,你不必不放心。”
陈勍今日派人去皇后宫中把陈序接到了自己这里来,打算以后自己亲自教养陈序。母后父皇在宫中的时候,陈序一直是父皇教导,父皇诸事繁忙,对陈序的教导也不曾懈怠。父皇母后不在以后,便交由秦如嫣教导,秦如嫣自己明明才学过人,却从不教导陈序的课业,方方面面显得懈怠,他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如此,以便今后摆布年少不懂事的陈序,所以他决定儿子还是留在自己身边好。
秦如嫣回道:“陛下多虑了,臣妾没有不放心,序儿平日最喜欢和父皇在一起,陛下能多陪陪序儿,臣妾高兴还来不及。”
陈勍闻言低下头,继续看书:“既然如此,你回去吧,朕还有事情要做。”
秦如嫣闻言却没有走,继续道:“陛下,臣妾还有事要同陛下说。”说罢看了王忠一眼。
王忠又不是第一天在御前伺候了,自是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便欠了下身,要领着宫人们退下去。
陈勍见此却沉声道:“王忠,给朕添茶。”
王忠闻声脚步一顿,再也不敢往外退了,连忙接过宫人手中的茶壶,给陛下将茶水添上,事实上陈勍杯中的茶还是满的,叫住他不过是不准他出去罢了。
陈勍提笔在手中的书上勾画了一笔,道:“朕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皇后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不必说了。”
秦如嫣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可心中却说不出的难过。
秦如嫣敛了心绪,挺直腰板,道:“陛下,不知瑾儿妹妹的事情算不算重要的事情。”
陈勍闻言这才抬起头,目光落在她平静无波的脸上,终究还是道:“都且退下。”
王忠这才敢带着宫人退下了。
等人都走了,陈勍蹙眉道:“瑾儿怎么了?”
秦如嫣微笑道:“瑾儿妹妹没怎么,是陛下之前让臣妾安排接瑾儿妹妹入宫,如今臣妾已经准备妥当了,瑾儿妹妹也洗清了冤屈,陛下可以挑个好日子接她入宫了。”
陈勍闻言心中一沉,他还以为秦如嫣要和他说案子的事情呢,他低头道:“这事啊,这事你不用管了,朕已经交由旁人去做了。”
秦如嫣闻言微怔,却还是没多说什么,道:“既然如此臣妾便不插手了。”
陈勍“嗯”了一声,冷淡道:“若是没有旁的事,你便退下吧。”
秦如嫣欠身退下,陈勍也一直未在看她,快要走到殿门前时,秦如嫣顿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眼案前坐着的陈勍,道:“陛下,自瑾儿妹妹那里出事以后,陛下便不见臣妾了,陛下若是以为此事乃臣妾所为,臣妾不得不为自己辩解一句,此事和臣妾毫无干系,臣妾一直真心实意盼着瑾儿妹妹能早些入宫来。”说罢她也不等陈勍回话,便退了出去。
殿门重新关上,殿中顿时便静了,连陈勍有些急促的呼吸声都听得到,他低头看了眼手中如鬼画图一般的折子,团了团扔了出去。
王忠回来伺候,看到地上被团了的折子,不禁语塞:陛下,您这样,写折子的大臣会哭的……
赵真从大理寺回去以后便不去神龙卫了,连齐国公府的大门都不出,闭门谢客谁也不见,连陈瑜都碰了壁,今日却见了前来看望的陈启威。
陈瑜知道以后虽不想告诉父皇,怕父皇生气,但这个时候却不能有半分隐瞒,也隐瞒不过去,只得将事情和父皇说了。
“父皇,也不知道母后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萱萱和允珩递了好几次拜帖了,母后也不见,莫不是听信了什么人的话吧?这次的事情生的蹊跷,虽已结案,但明眼人都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而母后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可不要一时气急听信谗言才好。”
陈昭也有这样的担忧,他怕这事不仅仅是有人想毁了赵真的清誉,还要挑拨他和赵真的关系,她身边的沈桀是颗随时都会爆掉的雷,而且经过他这几日的暗查,他发现沈桀竟早已与豫宁王府有来往,若是沈桀联合豫宁王世子算计赵真,赵真八成会着了道,实在令人忧心。
这几日来的查无音讯,陈昭有些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去趟丞相府,你母后那里若是有事,便派人到丞相府找我。”
陈瑜点头应下,嘱咐道:“父皇路上小心。”
陈昭点点头,回去换了身不打眼的粗布麻衣,装作运柴的砍柴夫进了丞相府。
陈昭走后不久,公主府的管家来报:“殿下,方才老奴出去办事,遇到一个坡脚的乞丐行乞,老奴见他实在可怜便赏了几个铜板,他便给了老奴一个锦囊,说里面是庙里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