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真婉拒道:“陛下,这不合礼数吧。”
陈勍特别不拘小节的一挥手,豪迈道:“你我之间何须讲究这些礼数?叫我续华吧,我喜欢听。”说罢冲她傻里傻气的一笑,期待道,“你现在叫一声我听听。”
赵真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低下头,牙缝里挤出一声:“续华。”
陈勍听完心头一颤,眼眶霎时就热了:又听见母后叫我的小字了,原以为此生再无今日,没想到……
他一时感动,捂着嘴别过了头,把打转的眼泪憋回去,他就是这么一个多愁善感、心思柔软的帝王。
赵真听见奇怪的呜咽声,抬头看向儿子,见他捂着嘴别过脸,肩膀一抖一抖的,简直像个神经病。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赵真没理会他,瞧着差不多要到岷山了,把熟睡的孙子叫了起来:“小心肝儿?醒醒了,要到了,先醒醒盹,免得一会儿出去着凉了。”
陈序迷迷糊糊张开眼睛,看见皇祖母的脸,撅撅小嘴,撒娇道:“皇祖母亲亲才起来~”
赵真赶紧看向儿子,见他正给自己倒水喝呢,好像并未听到,连看都没看这边,稍稍放下心来,低头亲了口孙子,把他抱起来,替他理了理睡乱了的头发,小家伙头发丝软软的,真是怎么摸都摸不够。
赵真抱着孙子逗弄了一会儿,直到孙子完全醒了神,才替他把衣服也理好,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小家伙醒了便不闲着了,小嘴巴拉巴拉道:“父皇说要带我捉鱼,捉好大好大的鱼!”说着两只小手比划着好大的样子,大眼睛也睁的大大的,满脸的期待。
赵真故作惊讶道:“这么大啊!小表姨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鱼,真的有这么大的鱼吗?”
陈序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有的!父皇说的!”说罢看向父皇,张着手道,“父皇!是不是有这么大的鱼啊!”
世间极乐也不过如此,陈勍含笑点头,满脸幸福:“有,一定有。”
赵真真想抽儿子一顿,他自个蠢能不能不要带坏序儿?她野钓那么多年,也没钓过那么大的鱼,这小子是梦里见过吗?
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到了岷山,马车停下,陈勍先一步下了马车,而后回过身亲手把陈序抱了下去,继而又向正要下马车的赵真伸出手,笑得一脸柔情:“朕扶你。”
赵真此刻很想狠瞪一眼出馊主意的陈昭,但又怕暴露了他,便只能垂下眸子,把手放在儿子手里,被他笨拙的扶下马车,心里暗自腹诽着:不会伺候人就不要瞎伺候,还不如不扶呢!
陈勍身边的太监王忠一瞧皇帝情深意切的样子,大大的吃了一惊:恐怕宫里马上就要多位娘娘了,他们这位帝王,除了过世的太后娘娘和中宫的皇后娘娘,可从来没对女子这般好的。
赵真站稳了便抽回了自己的手,生怕儿子抓着不放。
陈勍也没强行牵着她,倒是陈序看见漫山遍野的红叶兴奋了一会儿,转头拉住赵真的手,看见父皇站在一旁,寻思着不能厚此薄彼冷待了父皇,免得父皇下次不带自己出来玩了,便另一只手又拉上父皇,三个人手牵手往山中走。
这若是以前,是和谐的祖孙三代,但现下任谁看都像是一家三口,可那是皇帝和太子,谁也不敢说一句不是。
连付允珩都看出了不妥,凑到外祖父身旁:“您看这……是不是不太好啊?”
陈昭没说话,就是面具后的眉头皱的有点紧,从儿子方才的神色和举动看,他上马车之前和下马车之后完全不一样了,方才在马车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他儿子完全换了一种态度?
除了在前面开路的侍卫,其余的人都走在皇帝的后面。
小太子人小还不能爬山,便由陈勍抱着,赵真站在父子俩一旁,时不时捡片叶子逗弄小孙子,小家伙被逗得咯咯笑,一会儿缩进父皇怀里,一会儿又突然冒出来冲赵真扮鬼脸,三个人的长相又有种莫名的想象,看着就是其乐融融的一家。
陈昭越看越觉得不妥,拉过外孙道:“回去以后,叫你府中跟来的人不要乱说话,切莫把今日的事情传出去。”
付允珩心领神会,这事要不提前扼制住,肯定会被今日看到的人传出去了,不日便会有传言说国公府的小姐要嫁入宫中了。
别人不知道,他和外祖父可知道,那是母子啊!亲生的!外祖母这是怎么了?好似一点也不避讳呢……
很快到了半山腰的小溪,陈勍兴致极高,脱了鞋袜挽了裤腿,削了根棍子带着几名侍卫亲自去溪流中央捕鱼。
这里毕竟都是外男,赵真作为国公府的小姐不好脱鞋下水,便领着小孙子在溪边看。
陈序蹲在溪水边,看着里面的小鱼游来游去,时不时发出“哇”的声音,惊奇的模样可爱极了,他拉拉赵真的裙摆:“快看快看!小鱼宝宝!”说完想伸手摸摸,但是刚一碰到水面,鱼便跑了。
赵真蹲到孙子身边,等水波平静,小鱼又来了,她伸手一抓,便抓了只小鱼上来,捏住尾巴给孙子看:“摸摸它。”
被捏住尾巴的鱼,离了水不停地扑腾,陈序被甩了一脸的水,怕怕的缩在赵真胳膊后面,但又忍不住伸出手指头摸了摸扭动的小鱼,惊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