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好衣服下床,回头看了眼还在嘲笑他的赵真,不服气道:“你还记得军规第一条吗?这次是我,下次就不知道是谁了。”
喝酒误事向来是军规的第一条,他明显意有所指,赵真挑了挑眉头:“你什么意思?”
穿戴整齐的陈昭恢复了出世离尘的模样,冷飕飕道:“你方才也见识到了你自己喝酒以后的不中用,往后小心着些,免得出了事情才后悔莫及。”说完人就走了。
赵真眉心一拧,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头,喝醉以后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一会儿是沈桀一会儿是陈昭,愣是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回的房间,这种事情以后真的要不了……
翌日赵真醒来,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感觉到下面的不爽利才想起来昨夜的事:娘的,最后还是被他睡了。
叫下人弄了热水洗了澡赵真才算舒服了一些,齐国公那边叫她去吃早膳,外孙还在,赵真有点不想见陈昭,借口自己身子不舒服没去,到孙嬷嬷院里用了早膳。
用过饭,赵真看着孙嬷嬷有点踌躇,最后还是咬牙屏退了下人,和孙嬷嬷道:“嬷嬷,帮我煎份避子的汤药,小心点别让人知道了。”
孙嬷嬷听完吓了一跳:“小姐……您是和谁成了事?莫不是沈大将军?”她昨夜听闻赵真和沈大将军喝了酒,她本想送醒酒汤过去的,但是被沈大将军的人拦下了,莫不是出了事?!
赵真忙摆手:“别瞎说,我当那孩子是弟弟,怎么会和他胡来,是陈昭,他随着允珩入了府,昨夜过来偷摸找我,我喝了酒,一个没忍住就和他……”
孙嬷嬷的观念里还是从一而终,听闻是太上皇松了口气,但又觉得还是不妥,道:“小姐是要和太上皇重头来过吗?就算你们原本是夫妻,但现在您还是未出嫁的小姐,这种事还是要成了亲以后再做……”
赵真嗤了一声:“谁和他重新来过啊,我们说好了,顶多是夜里做几次夫妻,白日里互不相干,我嫁谁也不会再嫁他!”
孙嬷嬷听完甚是荒唐:“小姐,这不可啊,您若是打定主意不和太上皇往来了,这种事情就不能做了,就算您将来嫁个入赘的男人也是男人,由不得您这般胡闹,您再这般和旁的男人纠缠不清,被人知道了也有损清誉啊!”
赵真安慰的看她一眼,道:“嬷嬷你不用替我操心了,我根本不想嫁人了,答应我爹找个男人入赘也不过是哄哄他,我活了大半辈子了男人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了,若是传宗接代,到时候找个底子不错的男人留个种便是了,何必非要成亲呢,麻烦。”
孙嬷嬷听完连连摇头:“小姐啊,这未婚生子说出去多难听,您要三思啊!”
赵真摆摆手:“行了,这事不是我眼前操心的,日后再议,先去帮我弄避子药吧,拖得越久越不踏实,若是怀了再打掉就是麻烦事了。”
孙嬷嬷知道她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叹了口气起身去办事了。
沈桀麾下本就不缺能人异士,很快就把神龙卫的人选打点好了,休沐的日子便留在国公府里同齐国公一起看赵真和沈明洲喂招。
自那日以后沈桀对长姐心生愧疚,好几日不敢看她的眼睛,现在才敢这般远远看着她。他那日是喝了酒荒唐了,往后要循序渐进才是,不能伤了他们姐弟间的情谊。
齐国公看着校场上活力四射的女儿,既欣慰又惆怅,赵家的子孙无论男女一生的抱负都在沙场上,不是战死就是病死,鲜少能有善终的,原本以为女儿为后,起码能善终,却不想现在年轻回来了,她又要参军了,虽说眼时天下升平,但谁又知道往后会怎么样呢?以他女儿的性子若是战起定是去打头阵,而且如今帝位上的是她儿子,为了孙儿她也会更卖力。
齐国公叹息道:“子澄,你说我是不是年纪大了开始怕死了,与其看着真儿参军,我却更想她能在府中安稳度日了。”
沈桀安慰他道:“怎么会呢,为人父母谁不想自己的儿女安安稳稳的,其实我也想长姐能留在府里做个安分的姑娘,享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必这般操劳。”
齐国公又叹息一声:“你长姐不是那个命,孙嬷嬷和我说她不想再嫁人了,怕是被太上皇伤了心,可我不能看着她孤独终老啊,老了没个伴,这种凄苦我尝了就不想让她再尝了。”说罢一顿,对沈桀试探道,“我觉着真儿挺喜欢明洲这孩子的,对他十分有耐心呢。”
沈桀闻言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齐国公的意思,婉拒道:“长姐把明洲当亲侄子,自然是疼爱有加,我明白她。”
齐国公听完垂头丧气:“可不是嘛,当侄子,小辈在她眼里可不都是侄子吗?找个能与她相配的太难了,年纪小的她看不上,年纪大的不是鳏夫就是没出息的,怎么能让真儿嫁这种男人呢?”
沈桀动动嘴,很想和齐国公说他最为合适,可这话现在却不能说,长姐现下对他无意,就算齐国公同意了前去说和,也只会引得长姐反感。
齐国公见他没回话,自顾自道:“先不想了,总会有缘分到的时候。”
沈桀附和道:“会有的。”
齐国公嘴上说着不想了,但是行动不是那么做的,他怕哪日女儿又要上战场,却留不下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