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现在,楚凉夏是跟郎溪苑演对手戏。
就眼下这气势上的比拼,一柔一刚,一强一弱,出现在同一画面里,却出奇的和谐。
和谐到,让吴玮都觉得有点儿诡异。
好像不存在周围的工作人员,她们俩真正成为《罪》中的两个角色,在现实生活中如此的处境和相遇,那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都让人仿若处于现实中一般。
吴玮没有记错的话,景天辰也好,孔言铭也好,都有点担心郎溪苑的演技太好,而衬出楚凉夏的不足,最起码NG三次,所以把时间也适当地拉长了不少。
看的正入神时,吴玮忽然听到身边的工作人员有了较大反应,渐渐骚动起来,他敷衍了电话那边的合作商几句,然后结束了话题,再仔细去听的时候,才知道郎溪苑忽然改了台词。
好像是,故意找茬。
改台词?
吴玮抬眼扫向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孔言铭、景天辰,甚至于还在继续演戏的郎溪苑和楚凉夏,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不协调感,导演没有喊停,楚凉夏也如常的继续表演。
想罢,吴玮又诡异地盯了楚凉夏几眼。
这丫头——
了不得啊。
“你是演戏的,你看得出来吧?”一直到戏份接近尾声的时候,孔言铭忍不住朝景天辰询问一句。
“什么?”
视线依旧落在雨中的两人身上,景天辰神色不变,淡淡地回了他两个字。
“郎溪苑,是不是在针对楚凉夏?”问出这话,孔言铭还是有点迟疑的。
他不知道郎溪苑和楚凉夏之间的关系,也没见郎溪苑和楚凉夏接触过,就刚听到一事,据说楚凉夏去找了郎溪苑,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人去扫到的时候,发现有个茶杯摔了。
摔在门口。
有谁会端着茶杯去门口摔?
而且,从茶几到门口,据说有未干的水渍。
有点脑子的人,大概都能猜到,茶杯是怎么飞过去的、是砸向谁的。
这件事被景天辰压了下去,就算加上孔言铭,总共知道的也没有一只手多,而,这件事并没有实际性的证据,不能确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知道这事的都是聪明人,便都默契的没有对此进行猜测。
但——
楚凉夏和郎溪苑不和,似乎是真真切切的。
郎溪苑在拍对手戏的时候临时改台词、坑楚凉夏,这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孔言铭甚至隐隐感觉到,郎溪苑正在刻意压制楚凉夏。
但是又不太敢确定,这才去问景天辰的。
“是。”
简单的一个字,却答得极其肯定。
孔言铭一惊,“她们俩有恩怨?”
景天辰评价:“跟郎溪苑没有恩怨的,也少。”
“……”
一时间,孔言铭竟然无言以对。
倒也是。
传闻中的郎溪苑,是跟谁都会吵起来的那种。
好在,楚凉夏也应变的很合理,一次一次的,将郎溪苑的针对化解,到最后,也是有惊无险。
“卡。”
一场戏,顺利的结束。
楚凉夏今天的戏份也因此而结束。
因为,孔言铭和景天辰,都没对她们俩的表演有任何的异议,一致通过。
听到孔言铭的一个“过”字,楚凉夏特地去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郎溪苑,板着张脸、神情阴冷、满怀敌意,于是,楚凉夏朝她眯眼笑了笑,一副刚入行的小辈对前辈的尊重和恭敬。
郎溪苑冷冷地剜了她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直接走了。
楚凉夏一派坦然,然而,一直紧握着的双手,等到她真正走远后,才把拳头给松开了。同时,缓缓地吐出口气,如释重负。
第一次跟郎溪苑对戏,鬼知道她有多紧张……
若不是她这两天做足了功夫,台词不用思考就能说的利索,刚刚郎溪苑一改台词,她没准真的会出洋相。
郎溪苑的演技,真不是盖的,那个角色的强势一股脑压下来,压得她现在心脏还在加速跳动。
“丫头。”
身后,忽然传来个声音。
“景影帝。”
拉了拉棉袄的衣领,楚凉夏转过身,一如既往地喊着景天辰。
“演得很好。”景天辰说了句非常中肯的话。
从刚开拍到现在,一个来月的时间,楚凉夏的演技在他眼皮子底下突飞猛进,对角色的掌控愈发全面……自然,这一切,跟她下的功夫是分不开的。
“吃惊吗?”楚凉夏眯着眼问他。
三月的天气没那么冷了,加上穿了件雨衣,可在大雨里淋得个半湿,她也被冻得不轻,脸色被冷的惨白惨白的,头发湿了大半,白净的脸上还挂着水珠,不是那么狼狈,但更显得我见犹怜。
“去换衣服。”
没有回答楚凉夏的问题,景天辰直接绕开了。
楚凉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正好冷的很,于是跟殷魁使了个眼色,两人就一起离开了。
换好干净的衣服,楚凉夏又喝了杯热茶,再用热水袋暖了暖手脚,才从那股冷意中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