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为难,站着不动。
谢澈道,“都滚出去!”或许是他威压太大,丫鬟们扛不住,冲着两人行了礼,匆匆退了出去。
嘉禾还坐在那儿,神色肃然,谢澈还是能够瞧出她的紧张,他说道,“公主似乎很惧怕我?”
嘉禾冷声道,“你多虑了。”
谢澈望着她,瞳仁中倒映出嘉禾的身影,“公主是不是觉得我很眼熟,很像谁?傅荣霍?谢瑜?”他看着嘉禾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他继续说道,“当年的事情,公主是觉得无人知晓?你做下的那些肮脏的事情。”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嘉禾忍住快要冲口而出的尖叫,抖如筛糠。
谢澈的面容彻底冷了下来,犹如冬日里的冰霜,“我说什么公主最清楚不过,你也不过是仗着年代久远,此事彻底没了证据,你才能逍遥法外。我原本也想着将你送去官府伏法,想着报复沈家。可姣姣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她嫁到你们沈家来,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伤害她,犹豫许久才决定去了幽州。”他的声音突然就低沉下来,“怎么也想不到,你最后还是撞了上来。”
他说的话不假,当年知道真相的时候,他是真想过报复沈家,夺回玉珠的,可终究不愿意看见玉珠伤心,他选择了离开京城。
嘉禾犹如撞鬼一样,他知道,原来他都知道,可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坐下的那些阴暗的丑事早就有人知晓了。嘴唇嗫嚅着,却怎么都开了不口。
谢澈不愿再理她,转身出去。
玉珠站在院子里等他,见到他出来笑道,“可谈妥了?娘让我离开吗?”
谢澈嗯了声,避重就轻的道,“我们走吧。”
已是十一月,天气寒凉,两人都穿的厚实,谢澈系着厚氅,玉珠披着厚狐毛斗篷,这次去找人肯定不能做马车,他们需要最快的速度把人找回来,只能骑马,白天黑夜都要赶路。
寻的是两匹高大的骏马,脚劲儿足,出了沈府,两人骑马一路出城,顺着官道走的。
直到夜幕降临,路上基本看不上什么,只有官道两旁,树影绰绰,谢澈勒住缰绳,放慢了速度,跟玉珠说道,“前面不远处有驿站,我们先在这儿休息一晚上,明儿早些起来赶路,约莫后天早上就能到幽州,借了兵之后赶往栎州,后天下午就能到栎州了。”
两人却不知她们刚出京,宫中就出了事。
穆贵妃暗地里派人跟了两人,她们两人一出京城,那暗卫回去跟穆贵妃通报了声,“奴才跟着他们两人,先是去了姜府,随后两人回沈府,没多久就骑马出了宫朝官道上走了,奴才也让人在姜府守着,姜大人也跟着出了城。”
穆贵妃皱眉,“她们两人出了京?姜大人也出了城?可有人跟着姜大人,他去往何处?”
暗卫道,“姜大人骑马朝着城外军营驻扎处去的。”
穆贵妃脸色就变了,“完了,出事了,皇上怕是已经晓得宫中有变,现在立刻行动,派人去找左大人和丘大人。”左大人既是诸卫羽林千牛将军,丘大人乃是宫中侍卫之首,控制了宫里,就算皇上是把虎符交给姜安肃去借兵也无妨了。
赵闵亦也被惊动,从外间进来,“母妃,出了何事?”
穆贵妃道,“你父皇怕是察觉宫中有变,不过肯定还不知幕后人是我,现在立刻行动吧,原先想等着他中毒已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时候造一个假诏书来让你上位,现在怕是不能了,先把宫中各处控制了吧。”
赵闵亦也知此刻不是心软的时候,“母妃放心,儿臣立刻让人去办。”
瑞武帝原本是打算等着姜安肃领兵进宫,却不想到了下午的时候,宫殿外传来轰隆脚步声,他神色一沉,起身朝外而去,就见到穆贵妃领着一群侍卫涌入大殿,他脸色也跟着变了,盯着穆贵妃道,“你这是作甚?”
穆贵妃身后跟着龙武卫大将军丘藤,还有那些侍卫,都随身配了刀剑,刀剑出鞘,显然来势汹汹。
穆贵妃在瑞武帝几尺外的地方停住,手轻轻一抬,身后的丘藤和侍卫亦都止步,她抬袖掩唇轻笑,眼波流转,“皇上还没看出来吗?臣妾是要造反呀。”
“朕怎么都没想到,这贼子会是你!”瑞武帝到底经历过不少,反而镇定下来,“朕这些年自问对你不错,虽不说荣宠后宫,在后宫朕最宠的却是你,到头来,背后捅朕一刀的还是你!”
“笑话!”穆贵妃突然也变了脸,“谁稀罕你的荣宠,当年你是怎么与我说的,你告诉我,太子之位会是闵亦的,可现在,你何曾兑换了承诺,这了些年,皇后同太子始终压我们娘两一头,我和皇后斗了这么多年,我同闵亦在背后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等到太子继位,你觉得她们可还容得下我!这都是你逼我的!”
瑞武帝怒道,“太子这些年做得事情,朕看的清清楚楚,他有能力,亦有善心。当年是朕糊涂,原想着最后给闵亦补偿,等到祯亦继位,闵亦做了王爷,好好的帮着祯亦不行?他们是亲兄弟,却闹的如今反目,你真是愚不可及!”
“你也有脸说我!”穆贵妃冷笑,“我和闵亦这些年一直准备着,也幸好一直准备着,到头来,这皇位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