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杏眼圆脸的丫鬟还跪那儿戚然哭着,玉珠指着她说,“你快些去寻了皇后娘娘过来。”
圆脸宫婢抬头,泪眼婆娑,“现在皇后娘娘怕是已经歇下,不如先去请了太医过来瞧瞧,太医之前说过娘娘体虚,心火重,怕是怕是因为这个……”
玉珠就给气笑了,大概是气狠着,身子有些抖,“你们这些个奴才好大的胆子!娘娘身子不舒服不在一旁伺候着就算了,这会儿眼看着吐血出了事,让你们去给皇后娘娘传个话还推三阻四!莫不是你们觉得一个太子侧妃的生死在你们眼中不值一提?还是你们觉皇后娘娘会漠视一个太子侧妃的生死,你们觉皇后娘娘是如此的人?”
“奴婢不敢。”杏眼圆脸丫鬟慌张跪下,抖如糠筛。
玉珠小小的人儿站在榻旁,见着大姐生死不明的模样,心里头那股子狠就消不散,她回头跟甘草吩咐,“甘草,你且去皇后娘娘哪儿闯一下,就说,就说太子侧妃病重。”
圆脸丫鬟急了,匍匐到玉珠面前,“福昌县君饶命,奴婢,奴婢这就去请皇后娘娘。”
玉珠却不肯理她,同甘草说,“甘草,还不快些去!”
甘草应了声,提起裙角朝大殿外跑去,圆脸丫鬟急了,“县君,求县君饶命,奴婢这就去叫皇后娘娘。”说罢,也提了裙角想要冲出去。玉珠见她六神无主,眼珠子还乱转,心下觉不对劲,斥道,“你在这里候着!”
圆脸丫鬟不知想到甚,牙一咬还是想往外头冲,玉珠让另外个宫婢把人拦下,剩下个宫婢不知是吓傻还是如何,动弹不得,玉珠又喝斥一声,那宫婢方才慌张上前拦下圆脸宫婢。
圆脸丫鬟冲不出去,神色凄惨的跪在榻前,身子也一直在抖,玉珠更觉她有些奇怪。
剩下个宫婢拎了热水来,打算给玉宁清洗一下,玉珠止住了人,轻声道,“我来吧。”这些宫婢本对大姐不尽心,她怕这会儿在不尽心胡乱应付会伤着大姐。
宫婢懦懦退在一旁不敢吭声,瑟瑟发抖。
玉珠绞干帕子帮着大姐嘴角的血迹都给擦了去,旁的却不敢动,怕挪动了她伤到其他位置。玉珠看着地上黑色血迹,心火重又怎么会吐血,还是黑色血迹,这明显是中了毒,是方才的膳食有问题还是其他原因?玉珠胡思乱想,脑中也混乱的很,好不容易止住的泪珠子成串的往下落。
大姐,你可一定不要有事。
太医先来的,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长相普通,着一身暗青官袍,上来打算跟玉珠行礼,玉珠哭着说,“太医还是先帮我大姐姐看看吧。”
太医拭了下额上的汗渍,上前几步先把侧妃娘娘平躺面朝上放于榻上,食指中指无名指落在侧妃娘娘的脉搏上,神情惶然。
皇后那边差不多是歇下了,脱了凤袍,穿着中衣正跟剪春交代明天事宜,外面传来悲戚的痛哭声,模模糊糊的话语,一时也听不清说的是甚。
皇后皱了下眉,问剪春,“外头怎么回事?谁在哭闹?”
剪春道,“皇后娘娘稍等,奴婢出去问一下。”
剪春退了房,关好房门,又绕过大殿来到殿外,见台阶下跪着一个清秀丫头,侍卫正打算将那丫头扣押下去。她一时觉这丫头眼熟,仔细一辨,这不是福昌县君身边那个小丫鬟吗,拦下侍卫,她问,“你是福昌身边的丫头吧?怎么回事?”
甘草跪在地上哭的伤心,“求皇后娘娘救救姜侧妃,求皇后娘娘救救姜侧妃啊……”
剪春面色变了几分,“你起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甘草起身擦泪把事情说了一遍,剪春脸色难看的很,也顾不得别的,进去告知皇后娘娘,皇后闻言,脸色也跟着变了,“怎么回事?”才来避暑山庄那日她还见过几个太子侧妃,唯有姜侧妃神色枯槁,还以为姜侧妃生了重病,请太医瞧过,太医说是晕马车太严重,这一路东西吃不下,身子亏损的有些厉害,休养两月能缓过来的。
因为这,皇后特意免了几个侧妃每日的请安,让她们在各自寝宫好好休息。
剪春将事情简单说了边,皇后脸色铁青,穿上袍子朝殿外走去,又跟站在另外一侧的宫婢道,“且去把太医令尹大人直接请去睿和苑,剪春,你随本宫去睿和苑一趟。”
走了几步,皇后问,“既是姜侧妃出了事,为何不是她身边伺候的宫婢过来通报的?”
剪春就说,“奴婢出去时,只瞧见这小丫头,怕是福昌县君使唤不动那些个宫婢,才让了身边的丫鬟过来的。”说白了,无非就是这些宫婢看碟下菜,遇见姜侧妃这个脾气好的便奴大欺主罢。她们在宫里待了这些年,哪儿不清楚这些门道,这些个宫婢是有错,姜侧妃却也是个立不起来的,不然怎能让手下的宫婢成这样。
皇后怒道,“这些狗奴才!真是放肆!”
出了大殿,皇后甩袖朝睿和苑而且,剪春和甘草跟上,后头还跟着几名使唤侍卫。
一到睿和苑,皇后听见小县君软糯糯的哭声,不由心慌起来,剪春说姜侧妃吐的黑血,明显是中毒,是有人在膳食里动的手脚?不可能的,这一桌膳食俱是从她小厨房端出去的,里面全是她的人,不可能是膳食的问题。
进到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