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办法,一点办法也没有。
连眼泪都是赘余。
“陈继川……”
她轻声唤,温柔如此刻天上月。
视频上传日是一周前。
那时候她埋头工作,小心翼翼藏着自己的担心,不敢主动拨电话给他。
下班时偶尔也想,婚后可以换一张大床,添一点新家具,男生喜欢玩游戏,可能还要买一台高配电脑。
如果他不介意,她想要一只小动物,猫狗都可以,让家里多一点鲜活气。
有时间再把阳台的绿萝照顾好,他什么都会,也许能妙手回春。
她的想法很多,每一个片段都有他。
但现在,什么都没了。
她的心空了,哭不出来。
隔着门,她听见小曼大骂宋兆峰的声音,骂到最后自己也哽咽。
朋友在替她哭。
过一阵,她又认为自己并没有想象中哀痛。
她仍然认为这只是梦,宋兆峰的电话是假的,视频是假的,小曼的哭声也是假的。
一睁眼一闭眼,梦就会醒。
我没事。
真的没事。
天亮的时候,门外传来金属摩擦声,是小区清洁工已经开始一天的工作。
他的拖把螺丝松脱,用起来哐当哐当响。
余乔一夜没睡。
六点半,小曼拉上她赶去机场。
车上,余乔一直不说话。
她呆呆地盯着司机装满茶水的壶,一动不动。
小曼握住她的手,“乔乔,情况到底怎么样还不知道,等见到办案警察问了才能下定论。”
余乔小声应,“我知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小曼叹息,“还有,余叔叔的事都交给我,你……照顾好你自己最重要。”
然而余乔还有心情开玩笑,“这么尽心,准备收多少律师费?”
小曼伸手抱了抱她,“收你二块五。”
“真的?”
“真的。”小曼点头,“正好是2003年一只可爱多的价钱。”
余乔说好,“这次我请你。”
还好,至少她并非孤立无援。
两人经飞机、长途车终于在当天下午赶到瑞丽市局。
负责和他们办手续的人姓孙,四十岁上下,乡音浓重。
孙把他们带到二楼办公室,打印两张刑拘通知书扔在桌面,“看好了然后在最下面签个字。”
余乔弯腰写字,小曼问:“警官,人是在看守所吗?”
孙答:“是,不过不能见家属。”
小曼安慰余乔,“刘律师已经出发去看守所,一会儿我们在大门口汇合。”
走完流程,余乔缓口气,鼓足勇气问:“孙警官,你知不知道陈继川现在怎么样?”
事情传播范围太广,孙已经为此接待过好几拨记者,再基于余乔的特殊身份,孙看她的眼神愈发谨慎,“你打听他的事干什么?”
余乔说:“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孙绷着脸,“无可奉告。”
余乔追问:“周晓西在不在?我问他。”
孙说:“你自己找,我和他不是一队。”
小曼偷偷拉她衣袖,余乔不甘心地拿着刑拘通知走出办公室。
一上车,她立刻打周晓西电话,这一次终于通了。
接电话的却不是周晓西,“我郑铎,你哪位?”
余乔小心翼翼问:“我找周警官,他在吗?”
对方一时沉默,在她以为等不到回应的时候却突然听他说:“小周牺牲了,你找他什么事,我代你转达给他家里人。”
余乔握着手机,几次三番开口,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第25章 真相
第二十四章真相
小曼正在催促司机,“师傅我们赶时间,麻烦你开快一点。”
司机说:“已经很快啦,再快就要起飞了。”
小曼瘪瘪嘴,没心情开玩笑。
回过头看余乔,却被她惨白的脸色吓得一愣,“你怎么了?刚跟谁打电话?又出事了?”
余乔摇了摇头,手掌撑住面颊,呜咽说:“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懂,真的看不透。
看守所位置偏僻,路两旁杂草丛生,门口的水泥坪上停着一辆警车,空空荡荡。
刘律师已经站在铁门前,刘皮肤黝黑,双眼明亮,提着老旧过时的公事包,上前一步说:“陆律师,你三证带齐了吧?委托书准备好没有?等一下办好手续就可以会见当事人。”
小曼点头,“都办好了,你放心。”再看余乔,“你在外面等一下好不好?会见时间不会太长,见了人才知道具体情况。”
余乔答应她,“你去,我就在门口等。”
小曼与刘律师走进铁闸门,余乔转过身,看着初春灰蒙蒙的天空,愣愣出神。
余乔给黄庆玲打了个电话,起初她假装一切都好,用轻快的语调说:“妈,又打麻将呢。”
黄庆玲心情很好,似乎在和身边的人说笑,结束了才说:“没呢,和你邓叔叔逛超市。”
“妈……”然而她撑不住,颤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