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属于陈继川的,则永远洒脱,永远粗犷,永远不受束缚。
宋兆峰穿着他出入于高层写字楼的精致——合体的西装,合适的年纪,合格的家事,合着家长与世俗的统一要求,简直完美。
“回来了?累了吧,洗个澡上楼睡一会儿。”
红姨也凑过来,笑盈盈打趣余乔,“上次问你你还不肯说,你看,人都到跟前了。这一表人才的,对你又好,我看了都羡慕。”
余乔还是冷冷的,站在玄关处,看着满脸殷勤的宋兆峰问:“你来有什么事?”
他面露委屈,“看你那么久不回,怕你有事。”
余乔说:“宋兆峰,你让我为难了。”
“阿乔——”
红姨看出不对,借口去收拾厨房,匆匆脱身。
余文初身份尴尬,不好开口,只得由得他们在门口对峙。
宋兆峰上前一步,着急解释,“余乔,我挂念你。你在不回来,我怎么能安安心心一个人去度假?”
“为什么不能?”
“余乔,别挡着伯父的面跟我闹别扭。”
她觉得好笑,轻蔑地扫他一眼,尔后说:“拿我爸压我?宋兆峰,什么人你都能使得来。”
“阿乔,你误会我。”
“算了。”她长舒一口气,低头换鞋,“我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脾气,既然来了就待两天,回头跟我一起走。”
“什么时候走?”
“后天。”
“这么快?”
“你不就是专程来催我的吗?”她单脚换鞋,站不稳,宋兆峰扶她一把,半抱半拉。
而陈继川就在这个点走进来,时机掐得刚刚好,刚刚好把误会扩得无限大。
他与宋兆峰俱是一愣,两人相互打量,陈继川高略高,但稍稍驼背,最终由宋兆峰先开口。
“你好,我是宋兆峰,阿乔的男朋友,请问你是——”
陈继川手上还提着余乔的随身行李,他扬眉,冲余乔歪嘴一笑,说:“噢,余乔是我姑,我是她侄儿,我陈继川。”
宋兆峰与他握手,“你好你好,这些天,阿乔多亏你照顾。”
“哪能啊,都我应该的。”他说话带着懒洋洋的语调,浓重的卷舌音,天生一副痞气,与宋兆峰南方人的谨慎自恃对比鲜明,稍顿,陈继川看着余乔说:“我亲姑我能不照顾?”
然而余乔却垂下眼,换好鞋之后说:“你不是着急有事?还不走?”
陈继川把她的行礼放下,和余文初打过招呼,“是有事,马上走。”
说完,插着兜就走。
余乔扶着鞋柜看他走远,等陈继川消失在长路尽头她才转过头,却撞上宋兆峰的探究。
她皱眉,提起包独自向二楼走,“你上来,我们谈谈。”
“刚回来,不多陪陪伯父?”
“宋兆峰,这是我的私事。”
“好吧。”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上楼,余乔把房门锁死,把唯一一把椅子让给宋兆峰,自己靠墙站着,抬脚用鞋跟敲了敲墙裙,冷着脸道:“宋兆峰,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宋兆峰急忙解释,“我来看看你,阿乔,你不用这么大戒心。”
“我以为我们已经有共识。”她摸了摸口袋,里面藏着半包三五烟,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她把半瘪的烟盒捏在手里转圈,低头看着鞋尖说,“你这样……让我为难了。”
“你把事情想得太严重,我只是——”
“宋兆峰,我好了。”
“什么?”他拧着眉头,满心疑惑。
余乔抬眼一笑,“我和人上床了。”
她说这句话时,眼中没有任何遮掩与羞愧,反而透着一股孩子气的天真。
就像陈继川。
☆、第16章 剖白
第十六章剖白
“余乔——”
“宋兆峰,你不为我高兴吗?”
他胸口一阵酸胀,哪谈高兴呢?
他看着她,却读不懂她。
关于他的心意,她是装傻还是刻意忽视?
他咬牙,握紧了拳。
宋兆峰说:“我们明天就走。”
余乔不答应,“我的事你说了不算。”
“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总在想方设法摆脱过去,包括和瑞丽有关的所有人,所以我不懂你现在的行为究竟有什么意义。”
“你就当我……疯了吧……”
她的尾音很轻,最后一个字被阿虎的叫声掩盖,毫无踪迹。
窗外日光倾斜,阿虎在最后一抹光下舔爪子。
宋兆峰看着她,仿佛看陌生人。
他正遇见一个前所未见的余乔,这种认知令他忐忑。
“余乔。”他唇角紧绷,欲与她深谈,“我知道你始终有病未愈,你也答应我去看心理医生,积极治疗,而不是用这种错误的方法令自己错上加错。刚才的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过,你和我,还是一样……”
“可是我好了,我不再需要心理医生。”
“也不需要我了是吗?”宋兆峰忍到极限,站起来却未能向前一步,他就像个被背叛的丈夫,正大声质问出轨的妻子,“就是刚才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