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哄着,念哥儿总算好了些。他用力的点了点头,自己去捡起了毽子,又一次尝试。
这一回念哥儿算是找到了感觉,连起来踢到了六个,他高兴极了,一脸喜悦得意的看着安然。
“我们念哥儿真厉害!”安然好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见他总算一扫之前时不时的郁色,安然也松了口气。眼见着年关将近,念哥儿却比往日变得沉默。安然留心到,有些时候他不用人陪着,自己坐在临窗大炕上心不在焉的摆弄着玩具,还会愣愣的走神。
恐怕是想起之前跟他亲娘在一起的日子了罢!或许还有青萍——虽然她伤害了念哥儿,却也是在念哥儿母子身边一直服侍的人,且杨氏还把念哥儿给托付给青萍,一定也对念哥儿说了,类似于要青萍的话之类的。
孩子都是单纯善良的,即便青萍那样的伤害了念哥儿,念哥儿还是没能全然忘记她。
安然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念哥儿,等过了年有空闲时,你父亲说要带咱们去西郊的庄子上玩。”安然看着念哥儿,柔声道:“那里可比先前咱们去的庄子大得多。那里还有小马,到时候让父亲带着你骑马好不好?”
西郊的庄子?
念哥儿听了,小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他知道,青萍就是被送到了西郊。而母亲从来都没有食言过!
念哥儿欢呼一声,小炮弹似的冲进了安然的怀中。
不仅仅是能见一面青萍才这么高兴,他觉得母亲是这样的疼爱自己,连自己未曾说出口的,母亲都知道,也会帮他实现心愿。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幸福了。
安然忙笑着哄了他几句,牵着他的手走回了里屋,又让青杏端了点心过来。
念哥儿欢快满足的用帕子托着一块点心,小口下口的吃着,安然还喂了他些热水,让他细嚼慢咽。
等到晚上陆明修下衙回来,一家人用了晚饭后,安然婉转的提了,陆明修二话没说就应了,还是当着念哥儿的面。
念哥儿满足的在他们房中留了一会儿,便乖乖的去睡了。
“侯爷,我答应让念哥儿见青萍,您不介意罢?”安然到底觉得自己还是自作主张了,两人换了寝衣歇下后,安然靠在陆明修身边,小声的道。
陆明修摇了摇头,想到在黑暗中,九娘看不到,便低声道:“自然不会。你这是好心,是念哥儿心里头还惦记着她。毕竟从念哥儿出生身边除了杨氏便只有青萍,青萍又带着他一路从云南过来,怎么会没有感情?”
且杨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当时身边能信任的人也只有青萍一人。她便是猜出了青萍倾慕陆明修,却也更加放心青萍会善待念哥儿。毕竟只有念哥儿在,青萍才有机会接近平远侯。她为了在陆明修卖好,也需得对念哥儿好。
只是杨氏或许没料到,青萍会如此疯狂不择手段。
安然见他全懂自己的心思,再多的解释倒像是她故意卖弄一番,这便作罢。
“早在两个月前,谭尚书就派了人去扬州调查,如今在总算是有了些眉目。今日南边有消息传过来,说嘉娘养父母的死并不是意外。”陆明修犹豫了片刻,还是告诉了安然。
安然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就要披衣坐起来。“嘉娘的养父母竟是被人害了?”
陆明修怕她着凉,忙把她拉到自己的怀中抱着,盖好了被子,才道:“正是。原先嘉娘养父母留下的忠仆张伯,一直都没放弃。他已经年逾六十,当时见嘉娘被吴氏接走,便起了要为主人家报仇的心思。”
“如今嘉娘被认回了郡主府,谭尚书和平阳郡主又为了嘉娘,对此事极为上心。张伯在听到风声后,便主动去找了谭尚书的人。”
安然心思急转。
定然是已经有了些眉目,陆明修才会拿出来跟她说。故此安然没着急,只是凝神听着陆明修的话。
“在他的帮助下,谭尚书的人也少走了些弯路。”陆明修道:“而结果,直指陈家,显然这件事跟陈理脱不开干系。恐怕当时陈理有想要杀人灭口,夺去吴家家产的意图。”
又是陈家!
安然心中咯噔一声,她拼命的回忆着上一世陈家鲜花着锦的盛况,似乎陈家在她嫁过去后,那时已经是扬州隐隐的富豪之首。
而先前陈家怎样,她并不了解。
莫非陈家的财富,并非全靠生意,而是这样的不义之财?陈理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却是个为了财富不择手段、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可是……为什么是吴家?吴家虽然称得上是有名的富商,可在江南,比吴家更有财力的人家也不是没有,为何偏偏选中了吴家?
“吴家能有多少家产?会让陈理冒着杀人灭口、惹祸上身的风险,也要去做?”安然缓缓的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若是以陈理老奸巨猾、狡诈阴险的性子,恐怕不会舍得下血本。”
陆明修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奇怪的感觉,安然对陈理的用词,似乎带着刻骨的恨意。
是他的错觉吗?
“没错。只是吴家夫妇,曾经是徐家的管事。”陆明修的声音不高,在黑暗中却宛如春雷在安然耳边炸响。“我和谭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