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和陈谦亲热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发现后,许蕙在府中便成了一个可悲可笑的存在。亏得她还曾得意洋洋的以为,她会是府中的女主人。
如今她的身份不尴不尬,侍妾不算侍妾,甚至连个通房都不算,只是个丫鬟身份罢了。
只听说六娘大闹了一场后跑回了娘家,陈家母子特特的跑到南安侯府赔罪,好说歹说把安六娘给请了回来。倒不知她们承诺了什么。
许蕙时常盯着自己的小腹,忽然冷笑起来。
陈家母子竟然没想要了自己腹中孩子的命,似乎还有让她生下来的意思。
真真是讽刺。
上一世自己用尽了法子都没能怀上身孕,这一世竟然如此轻易,可她却并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们怎么过得了南安侯府这一关?人家侯府还要脸面,才成亲就闹出庶子的事情来。
几日观察下来,许蕙发现陈家母子想要隐瞒她还怀有身孕的事实,让她偷偷生下孩子。等过些日子这件事冷下来,就送她出府。
她身边常有两个人服侍,从不离开她半步,还把她原来的丫鬟都跟她隔绝开,不许跟她接触。许蕙觉得有些绝望了,她着实找不大到半点跟外界联系的法子。手中掌握着足以扳倒陈家的秘密,却不能泄露半分。
还有徐舟,她怎样才能见上他一面?把这至关重要的消息告诉他?
时候久了,在心里头她不免埋怨着郑兴,压根不管她的死活,那日在灯马胡同一别,郑兴就再没联系过她,简直说到做到,跟她一刀两断了。
这日一早,便有人来只会许蕙,说是大夫过来了。
原本许蕙神色恹恹的,对来人爱答不理,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借着身体不舒服的缘故,有些衣衫不整的靠在架子床的大迎枕上。
这副慵懒的模样倒更为她多添了几分妩媚。
可已经乔装打扮进来的郑兴见了,却不由皱起了眉头,蕙娘竟已堕落至此了么。
在来之前,自己堂哥郑鹏已经告知他一些许蕙的近况,原来许蕙竟怀了身孕,跟陈谦的私情被安六娘发现,闹得不可开交。郑兴惊诧之余,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立场去评判许蕙的行为。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苦劝许蕙,许蕙却是不肯回头。
落得这般田地,大概只能说是她自作自受。
先前安然已经交代过三娘,说是希望自己这边的大夫能单独给许蕙诊脉,故此郑兴给同行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声色俱厉的把许蕙身边的人都赶走了,一副不信任她们的模样。
原本不离许蕙身的两个人也不得不暂避其锋芒。到底是毅郡王世子妃派来的人,若是招呼不周给开罪了,有她们的好果子吃。丁氏也嘱咐了,要好生把来人招待好,别让他们起疑。
故此他们的计划很顺利的进行。
房间中只剩下了郑兴和许蕙。确定再无他人,郑兴伸手摘下了面上刻意做出来的伪装。
他似是叹息的轻轻唤了一声“蕙娘”。
许蕙抬眼时看到郑兴,心中像是一石惊起千层浪般惊讶。
郑兴竟然混进了陈府!他看到了信,是来救自己的么!许蕙心中十分激动,几乎叫出声来。
怕她动静太大惊动了外头的人,郑兴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郑大哥,您来了!”许蕙激动得热泪盈眶,她的声音都在微微的颤抖。“可把您给盼来了!”
尤其是在许蕙差点都要放弃了希望的时候,郑兴出现在此处,简直是定了她的心,让她觉得还有一丝希望。
见许蕙如此激动,郑兴倒有些过意不去了,他的来意更多的是想弄清楚她所知道的秘密。是以郑兴跟她寒暄了两句,话头便转到了陈家的秘密上头。
许蕙眼中分明闪过了一抹失落,旋即她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郑大哥,我没有一句话是骗您的。”许蕙定了定神,如今能救她的,只有郑兴了。故此许蕙信誓旦旦的道:“否则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对于这件事情,许蕙还是十分有信心的。毕竟是亲耳从陈理耳中听到的秘密想来错不了。
“郑大哥,我那日听到陈家家主跟身边的管家说话,透露了一件大事。”许蕙吐了口气,缓缓的道:“陈家似乎做了件很是谋财害命的事,大概就是发生在了十几年前。”
怕郑兴理会不到这件事的重要性,许蕙忙解释道:“您听说过当年赫赫有名的徐家吗?本是泼天的富贵,却被牵连,族中存下来的后人寥寥无几。徐程便是其中之一。”
“徐程在扬州与陈家做生意,却都被陈家侵吞了。陈家这还嫌不足够,知道了他徐家人的身份后,要找传说中徐家留下的财富。没有寻到,便伤害了徐程的性命。”
这样一来,陈家便背上了一桩杀人命案。
听她说得曲折离奇,郑兴半信半疑的,还在想是不是许蕙自己捏造的。
“郑大哥,我已经沦落到如此境地了,还会撒谎骗您么?”许蕙急急的道:“如今仿佛徐家母子找上门来,陈家还把人赶了出去——”
话说到这儿,许蕙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把所有知道的真相都告诉郑兴。
自己是知道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