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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音未落,许蕙眼中的泪便滚了下来,这会儿她是真委屈。
就算她没对着他抱有不一样的想法,难道他撞了人,竟还说这样的风凉话?
“这位公子慎言!”许蕙虽然一时还从地上“起不来”,她伸手抹了抹眼泪,倔强的道:“我正好端端的走路,公子的马险些撞到我,公子没有道歉便罢,竟还口出恶言!”
她抬手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用手背拭泪,刚好露出已经露出些许血迹、被擦破的手掌。
陈谦岂是肯轻易低头的人,不过他没走,只是目光冷淡的看着许蕙。
“这位姑娘,我们家大爷也不是故意为之。”长青见自家大爷不配合,只得上前做和事老。“姑娘试试还能站起来么?我这就给姑娘去请大夫。”
许蕙从来都懂得见好就收,即便是在如此的劣势下。她明白,若是把陈谦这点耐心给消磨没了,恐怕陈谦会甩手就走,而担下这些责任的就是长青了。
纵然能赔给她几十两、几百俩银子,又有什么用?
许蕙满是委屈的看了陈谦一眼,忍着疼痛试图用手撑地站起来,好不容易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却一个没站稳,再度跌倒了。这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连长青看得都疼。
方才碍于男女有别,长青没敢去扶她。
这下许蕙倒是真的痛出了眼泪,她却紧紧咬住了牙关,忍住了声音。
“真的动不了了?”终于马背上的陈谦肯开口了,只是语气中细听之下,还是有一抹淡淡的嘲讽之意。“看来姑娘伤得极重。”
长青也是着急了,大爷的婚事在即,在外头惹了事终究是麻烦。
陈谦怎么看许蕙怎么觉得她不顺眼,可是当她低下头以手拭泪的时候,陈谦却发现她跟安九娘有几分神似。也只是有一点相似罢了,她远远比不上九娘。
他在心中恨恨的想着。
她有几分神似九娘……而六娘知道他喜欢九娘……
突然陈谦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露出冷冷的笑容来。他再度打量了一番许蕙,细细的看了她通身的打扮。虽说衣裳的料子不错,可一看便是旧的了,样式和花纹并不是近两年京中时兴的。
碧玉发簪只能勉强称得上做工不错,只是不够通透翠绿,离上品还差些距离。
审视了许蕙一番,只能勉强称得上小家碧玉。起码大家闺秀,不会如同她一般,自己跑上街来。而且陈谦自信自己万花丛中过的经历,一个女人的眼神,他是不会看错的:许蕙恐怕对他存了些不该有的想法。
若是她真的自己有意思,而自己又将迎娶六娘……真真是十分有趣儿。
“不若我雇了马车,带姑娘去看大夫如何?”长青急得团团转,他忙道:“姑娘稍待。”
谁知陈谦却下了马,绕过长青,走到了许蕙面前。
“姑娘可还能起来?”陈谦伸出手,目光竟柔和下来,声音也温和了不少。只是他没有亲自去扶,只是伸出了手,摆明了要试探许蕙的态度。
许蕙见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手,她眼中闪过一抹挣扎和犹豫。
方才长青也说了要找马车来送她去看大夫,可若是这么走了,从此后就跟陈谦再无联系。好容易陈谦似乎有些别的意思,如果她不拒绝的话——
陈谦却是微微笑着,一副十分有耐心的模样。
长青有些诧异,自家大爷的态度变化太快了!从厌恶到亲自伸手,莫非是——莫非是看上了眼前的姑娘不成?
他觉得一阵头大。大爷就要跟安六姑娘下定了,此时万不能出差错!
正当长青想要上前阻拦,由他去送这位姑娘时,只见眼前的这位姑娘,已经把手放到了自家大爷手中。
长青目瞪口呆。
陈谦颇为自得的朗声大笑。他用了些力气,把忍痛的许蕙扶了起来,就要带她上马。许蕙不由大惊失色,她身上的伤且不论,若是被别人看到,被熟人认出来,那就糟了!
许蕙想用腰疼的借口推了,谁知陈谦像是一样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紧不慢的微笑道:“姑娘可是想好了,若是我这儿只有马。若是姑娘不想上来,就由长青用马车把姑娘送过去看大夫了。”
“而且,方才害姑娘跌倒的,正是驾了马车的我的长随,而不是我。”陈谦用了威胁又带些诱-惑的语气道:“该如何权衡,姑娘自己想清楚。”
若是许蕙心中没有非分之想,便该毫不犹豫的选择让长青送她。可是她偏偏犹豫了片刻,竟还是红着脸、咬着牙选择了陈谦。
陈谦眼底的笑容渐渐加深。
他给长青使了个眼色,长青转身离开,而许蕙忍着一阵剧痛,被陈谦带上了马。
每一下颠簸对她来说都是痛苦,虽说她坐在陈谦身前,若是陈谦能抱住她,会好上很多。可陈谦只是虚虚的扶住她,两只手抓住缰绳,并没有让她有何处可以靠一下。
许蕙苦不堪言。
马蹄踏过方才被许蕙没拿住掉下来的料子和丝线上,那本是用来做要送给郑兴的荷包。
好在快到了巷口的时候,陈谦放慢了速度,一辆马车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赶车的人正是长青。
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