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能成功了,这让他如何甘心?今日安九娘的身边的人,恐怕就不是平远侯,而是他陈谦了。
他心中正是烦躁,长青的喋喋不休,令陈谦的脸色更沉了一层。
只是知道他忠心为自己,又是自己的心腹,陈谦才没说什么。
廖远亭回来,见陈谦也在,不由对他笑道:“陈老弟,今日倒多亏了你。”
陈谦这点自控力还是有的,他忙谦逊的拱手道:“廖掌柜过奖了,倒不知侯爷和夫人挑选得可还顺心?”
“到底是勋贵之家出来的,寻常的宝石成色再好,恐怕也难入他们的眼。”廖远亭不由叹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最好的供养都在宫里,平远侯是简在帝心的权臣,只怕赏赐不少。”
简在帝心的权臣。
陆明修的身份是扎在陈谦心上的一根刺,就是有这样的身份,才能轻而易举的毁了他精心的布局,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让他娶到安九娘——
“幸而有老弟你从南边拿来的那些精巧首饰,才让平远侯夫人略挑了两件。”廖远亭道:“还有那一批和田玉摆件、玉佩,也被选走了两件。”
陈谦不由谦虚了两句。
这些摆件,正同陈谦送到南安侯府的那些是他同一批买来的籽料,让人精心雕琢过。除了送出不少到南安侯府,陈谦便把剩下的成品都拿到了珍宝阁。
“侯夫人真是漂亮极了,堪称绝色。”廖远亭玩笑道:“也难怪平远侯这么宠媳妇,简直是夫人目光所及之处,都挑出来让人包上。夫人只亲自挑了那件狮子滚绣球的摆件和一块玉佩。那块玉佩,怕是要送给陆侯爷的。”
陈谦本来还沾沾自喜,果然自己知道安九娘的喜好。谁是廖远亭后面的话,却让他像是被人兜头泼了冷水。
好一对恩爱夫妻!
陈谦恨得牙根痒痒,一时恨陆明修横刀夺爱,一时又恨六娘的莽撞,只是他舍不得恨安然。
她是他心上的皎皎月光,虽说求之不得,却愈发的渴望。
故此陈谦没了兴致跟廖远亭寒暄,佯装有事的告辞,盘货的事交代给了长青。
他从珍宝阁的后面出门,倒是再一次错过了一直等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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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分笃定还不到十四的安然,此时此刻不会在京中。
安然原本就是寒门之女,虽说生得绝色,身份却终究是丁氏看不起安然的地方。又因为安然引-诱自己儿子,丁氏自己不提,却始终往陈谦身边塞美貌丫鬟。
十五岁的安然才嫁给了陈谦,等到他们成亲两年后,她才以平妻的身份嫁给了陈谦,进了陈家的门。
这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当她发现自己重回到十五岁的时候,还以为做了一场长长的梦。当她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经被失了九品京官的身份,被发配到西北做县丞,家中的一切尚需要她操持时,才发现这并不是梦。
算起来她已经重生两个月的光景了。
许蕙发誓要改变自己的人生,不会像上一世一样,在十九岁的时候才嫁给陈谦做平妻。
她知道许多事情,虽说在京中难以施展,可若是能先一步找到陈谦,或许能帮着父亲打点,让父亲从西北回来。
如今能快速找到的依靠,只有陈谦了。
要知道,虽然都是陈谦的妻子,她可比安然知道得多,关于陈谦生意上的事。京城中的珍宝阁,有陈谦的干股在,故此许蕙重生之后,便时不时来到珍宝阁附近,希望能见到陈谦。
这件事陈谦做的极为隐蔽,算是陈谦自己的产业,陈家知道的人极少。许蕙是知道陈谦的手段的,故此她并不敢声张,大张旗鼓的去问,是不会找到陈谦的。她只能亲自来等。
好在原本她就是要卖自己的绣品来补贴家用的,旁边的绸缎庄便是收她绣品的地方,她此举倒也不算突兀。
看到身形极似安然的人,许蕙目光沉沉,心中对她的恨意未曾消减半分。
那时她嫁给陈谦,给她平妻的身份,是很爱重她了。可这也正是她疯狂恨意的而开始,因为从她才跟陈谦说起嫁娶之事,陈谦便明确的说,只能给她平妻的身份。正妻之位是给安然的。
即便后来她在陈家是管家奶奶的身份,可陈谦的正妻仍然是缠绵病榻、病歪歪的安然。
平妻,在正妻面前仍要执妾礼。
她曾经仗着陈谦的宠爱,撒娇耍赖的非要陈谦休了安然。至今她都忘不了陈谦冰冷和厌恶的目光,陈谦凝视她许久,才慢慢的道:“如果你瞧不上平妻的位置,婚事便作罢。”
许蕙虽说是官宦之后,可家中早就落魄。若不是攀上了陈谦,恐怕她们此时小小的两进院子都要保不住了。
生活早已让许蕙学会了低头,故此她乖巧的跟陈谦认错,心中却愈发的恨起安然来。
安然的模样她是不会认错的,无论是生病前的绝色倾城的安然、还是病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安然,化成了灰她都不会认错。
许蕙紧紧的盯着珍宝阁的门,她还想再确认一次,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安然。
平远侯夫人和寒门女,这身份差别也太大了!
可许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