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教子,枕边教妻。
三娘很受用,把云诜的话都听了进去,一件件都应了。
说实话,三娘特意把这事讲给云诜是有私心的。九娘这么漂亮,又在郡王府中住了不短的时日……三娘不是没看到,云诜几次见安然,眼中都闪过的惊艳之色。
见云诜只把九娘当妹妹看,三娘心中最后一丝不安也没了。
她便毫无芥蒂、全心全意准备起出门那日的行头来。
“五日后庆乡侯夫人家摆宴席,今年是庆乡侯夫人四十的整寿,到时候你随我一起去拜寿。”三娘对安然道:“你好生准备准备,时候有些紧了,就先做一件那日穿的衣裳。”
安然却觉得有些不妥。
“姐姐——”安然有些犹豫的道:“您带着我一同去,合适吗?”
到底是她客居在郡王府,没道理三娘总是带着她出去应酬。云兰三个才正经是郡王府的姑娘,若这庆乡侯夫人是郡王府相熟的……她跟着过去,总归是不合适。
“你个小机灵鬼。放心罢,那日六娘、七娘她们都去。”三娘摆了摆手,让她安心。“庆乡侯府和郡王府、咱们侯府都有交情,你跟在我身边不扎眼。”
安然嘿嘿笑了两声。
“三姐,我今年还有好些件新衣裳没穿呢。”想起了三娘又要给她做衣裳,安然道:“我看也不必做了,挑一件穿便是了。”
说罢她不等三娘回话,便让青梅和青杏把她的衣裳都搬出来。
虽说是颜色不够娇艳,料子却无一不是上等。三娘扫过那些淡青、月白、湖蓝、葱绿、梨花白……她不由皱眉道:“小姑娘家家的,穿这么素净干什么?”
“夏天凉快啊!”安然不假思索的道:“这月白色穿在身上,您看着我也会觉得清凉不少罢!我这主要是舍己为人。”
听到说到最后就不着调了,三娘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你歪理多。”
三娘却是在心中暗暗的替她打算。
九娘皮肤白皙,穿明蓝色、湖蓝色更衬得她皮肤如同上好的甜白釉一般精致细腻;藕荷色、丁香色、鹅黄色也不错,会显得她更有几分柔和;海棠红、醉仙颜她穿起来也好看,只不过这回是去拜寿,不好穿太娇艳了。
“三姐?”安然看三娘半晌没说话,以为她因为自己的拒绝不高兴了。她有些忐忑的道:“三姐我——”
三娘却是恍若未闻,她在心中默默合计了一番,决定安排针线上的师傅,从自己的嫁妆挑些好料子,给安然再做几身衣裳。
“明儿我让蒋师傅过来给你量身。”三娘拍板定论。
敢情她三姐完全没有听她的话!
安然无奈。
“首饰也须得提前选好了……”三娘拉着安然兴致勃勃的,又讨论起去拜寿时,她要怎么梳头发、戴哪几件首饰。
三娘也太重视庆乡侯夫人的寿宴了!
安然被她弄得一头雾水,两家的关系有这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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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马胡同。
陈谦才从外头回来,把马让小厮牵走,他去给母亲丁氏请安。
从扬州到了京城,陈家在京中赁了间三进的院子暂且住着,他们准备等秋天到了就回扬州。
“大爷,我使人往栖霞寺悄悄的打探过了,当日寺里后院的女眷中,共有两家。”一个高瘦的小厮跟在陈谦身边回话道:“一家是毅郡王府的世子妃、带着王府的姑娘们去的;另一家是庆乡侯夫人带着侯府的姑娘们去的。”
毅郡王府和庆乡侯府?
陈谦点了点头,他忍不住追问道:“我跟你说的那一位姑娘……可知道是哪一家的?”
只见那小厮摇了摇头。
原本陈谦就让他悄悄的打探,他只能借机跟寺庙中的小沙弥套近乎,才问了出来这些。再具体的,恐怕只有知客师父知道。
“那天后院里,一共有七位姑娘在。”小厮能打探到的只有这些,他道:“旁的,我就再不知道了。”
陈谦蹙了蹙眉。
这样的事并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打听,只能旁敲侧击的想别的法子。
“长青,你再想办法去打探打探。”陈谦嘱咐道:“只是别让人知道,太太处也别透一丝风声。”
被称作“长青”的小厮忙应了下来。
他想知道那个姑娘是谁,可是之后呢?陈谦在豪商家中长大,从小就知道不做亏本的买卖。如今他让长青做的,算是怎么回事?
陈家在扬州无论怎样的豪富,都比不上京中世家的清贵,无论是毅郡王府的姑娘、还是庆乡侯府的姑娘,无论是嫡出或庶出,都不是他可以肖想的。
自小就是天之骄子的陈谦,头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到了深深的挫败感。
“大爷来了。”正房门口的小丫鬟见他来,撩了帘子扬声通传。
陈谦微微颔首,进了正房的门。
只见他母亲丁氏似乎正准备出门,黑漆彭牙四方桌上堆着不少精致的礼盒。
“娘。”陈谦给丁氏行礼,他问道:“您要出门吗?这些都是准备送给哪家的?”
丁氏见儿子来,脸上绽出笑容来,她忙招呼陈谦坐下,一面道:“娘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