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眨了眨眼,酒精的作用,让她反应有点慢。便随着他开口,她的脸上也不自禁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第一百九十二章
欢喜睁开的眼睛,很有些不知今昔是何年的茫然感。她似乎做了一个极美的梦,梦里,有人说爱她,给她写情诗,唱情歌……最主要的是,她也很喜欢,很高兴……她突的抬手捂着脸,吃吃的笑得停不下来。
她记起来了,那不是梦。
之前气氛太好,好到她主动走到他身边,将他扑倒。然后……他居然没趁着机会,把她给吃掉。好吧,他是正人君子。
不过,喝多了的她,本就有些熏眩。又酒不醉人人自醉,最后的结果就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睡着了。
“醒了?”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接着李青阳已经坐到她身侧,一只手将她脸上的手拉下,一手指弯起,刮了下她的鼻子:“坏丫头。”他的声音极轻,咕哢在嘴里。把他撩拔的一身火,她自己却不负责任的睡着了。
可她耳力惊人,所以才能捕捉到。于是,便又笑不可抑。
李青阳任她笑到够,直到她自己停下来,才问她:“下午还要不要去上课?”
欢喜用空着的手拍拍自己的脸,“不去了。”这种时候,她一点都不想离开他。她也没起来,直接挪啊挪啊,头挪到他的腿上,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一把将他的腰搂住:“下午没重要的课。”
他顺势抱着她,手在她的头发里摩挲着,时不时的轻轻按压着她的头皮:“那就在家休息。”
“恩。”她在他怀里腻了一会儿,也就起来了。起来才发现,她其实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外面太阳正好。
酒是彻底醒了,身体倍棒,心情愉快。阳光明媚,春暖花开。更是让这份愉快又加成几分,她在院子里蝴蝶似的绕。平时看了无数遍的寻常景色,也觉得格外的美丽。
李青阳在在书房里,之前她洗漱的时候,王叔来了,送了一个装满需要他处理的文件的公文包,这会儿,他正在处理。只不过,今天他的工作效率明显受影响,时不时的要抬头看着在院里,哼着歌,对着一盆腊梅也能傻笑的小丫头。
欢喜绕了一圈,进屋将画本抱出来,对着腊梅画开始画起来。这院子里的花总在更更换,但凡有时新盛开的鲜花,便要搬一些过来,一等花落,还未落尽,就又搬走了。
这么一来,院子里的景也是常年时新。因此,她几乎不用出门,只在院子里,就能找到无数灵感。
过了一会儿,王叔拿着公文包走了。李青阳端着他常年不离身的杯子出来,坐在她边上,放松的靠躺在躺椅上,看着她认真的侧面。眼里是无尽的温柔和喜悦。
他以为放下算计,真心以待,是对她的诚恳,是这份感情的认真。可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放下算计,他得到的,来自她的爱恋有多么美好。此时他不得不承认,过去的他,对于爱情的观察,了解……那些数据,规律有多么的苍白。他曾自信能算计到的爱情,更是一场笑话。
那根本不是爱情,没有那发自内心的愉悦,没有那种心跳加快,连呼吸都觉困难的悸动。没有恨不能将她吞吃入腹的疯狂,亦没有即便疯狂的不能自已时,亦不想让她受伤。没有考量,没有推论,没有去想她会有什么反应。几乎本能的就知道,怎么样对她更好。而更本能的是,哪怕自己为难,自己把自己逼疯,也只愿她好……
尝过这样的滋味,只要一秒钟,便已成瘾,再难戒除。再回想当初的情景,对那时的自己,便满满的都是唾弃。曾几何时,他居然会想要那样的“爱情。”就像是清水之于佳酿,鱼目之于珍珠。
欢喜便是再投入画画,被他用这样的目光盯视着这么久,也早就回神了。只是羞意过大,让她一时还装模作样的看着腊梅不转开,可手里早就已经停了下来。她的耳朵以及脸颊更是早就通红似火,快要滴下血来。
“阿喜。”她手里的画本被他抽走,他迫不及待的将她拥入怀里。
这就是爱情,使他时时的想跟她亲近,恨不能粘在一起。一旦她远离,便觉好似身上缺失了一块,不找回来,便再难安心。
欢喜终于不用考虑视线的问题了,她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的体温,觉得无比安心。不论是羞还是怯,此时都不能再影响她分毫。
而她的视线已然不受控制的落在他身上,将他仔细的看了又看。只觉得,每一处都是精致而赏心悦目,越看越喜欢,越看越高兴。他们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久久,久久。直到她的唇被他含住,她便自觉的闭上了眼,为他而沉沦。
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以她快要窒息而告终。每一次,都是他主动放开她。欢喜就靠在他的怀里,对于他身体的变化,自然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