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自够自信,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知道。上辈子的她,连皮毛都没学到。这辈子的罗欢喜,到是认真学的。但是……罗欢喜即便有些聪明,可她那时还小。
精力有限不说,所学的东西也太过庞杂。
厨艺就不说了,老爷子就只能教她一人。而那位更是恨不能将一身所学全都教给她,琴棋书画,女红中馈……样样往她脑子里塞,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时间也是有数的。在那有限的时间里,她一个孩子,又能学得多好?
更别说,离开之后的这些年里,家里并没有人再提供一切,让她继续锻炼下去。
曲不离口,拳不离手。除了厨艺她时常要为家人做饭能练练,其他的,早就被丢的差不多了。
也就是她来了之后,靠着强大的记忆力,以及空间这一作蔽器,才能将这些从她的记忆里挖出来,又通过练习,将她的基础捡起来。
但说破天,原主也就基础的水准。用这些珍贵的东西……真浪费。
她虽然觉得用许超的东西理所当然,但浪费本身就是一种罪过。可一想到许超的态度,她就知道,这事儿不能拒绝。
许超这是将她当他姐了,在他的心里,也就这样的好东西,才配得上他姐的身份。她若是跟他说,让他去弄些便宜次品来,说不得还要惹恼了他,让他以为她在侮辱他的姐姐了。
所以,她将所有东西翻了一遍,终于从里面找出最不珍贵的一套东西出来。
她才将东西备好,许超就端着一大杯清水进来了。
“来,我给你磨墨。”许超看到她摆出来的东西,笑得更加开怀。他姐以前,用的也是这一套。说到磨墨,更是兴致高昂,跃跃欲试。以前,他就最爱给他姐磨墨。
欢喜没拒绝,她也想知道,自己捡起的,原主的那些基础,到底达到什么样的程度。何医生说,许超的鉴赏能力很强,这话她还是信的。
至于考试,她反而不担心。
要知道,如今才八十年代。在过去的一段时期里,各种文化都被摧毁的厉害。美术音乐之类的东西,更是被人当成罪恶一般对待。虽然不管什么时代,都不缺乏隐藏的高人。但这些参加考试的年轻人,能有个基础也就不错了。甚至于,就在前几年,所有艺术体系的招生,都没有艺考这一项。
人们只凭着兴趣和坚持,就能敲开艺术殿堂的大门。从进大学之后,才开始打基础,从零开始。也就这两年才好一些,一些老艺术家们有了出头的机会,开始收徒开班。艺术再次被发扬光大……
如今虽有了艺考,可也只要过得去就行。她的技术也许还是难登大雅之堂,但通过考试,绝对是够的。
国画最讲究意境,哪怕还没拿起笔,心里就要先有了所要画的感觉。是感觉,而不是影像。
山可陡峭可平缓,树可凌乱可独枝,花可盛开可蓑萋,水可断流可奔腾……那些都是景,不是意境。
景的复制不难,难的从来都在一个意字上面。
淡墨浓彩,泼墨挥毫,或一挥而就,或慢慢铺陈……那是大师才能做到的。而她能做的,就只是匠人一般的,规规矩矩。
水墨最宜画风景。
她只用了黑一色,浅浅深深,浓浓淡淡,一层一层的晕染……直到最后,成就的却是一副山中孤坟图。
最后住笔,欢喜看着那图微微发怔。其实,本来她只是想画山景,没想画那座孤坟的。但等她开始画时,不知不觉的就画上了。而那孤坟,也是如此熟悉。分明就是山中时,那位老太太的坟莹。
“小喜子画的真好!”许超看着那副画,僵了僵,才笑道:“这是哪里?我怎么没在附近找到风景这么美的地方?”
欢喜回神,拿笔写道:【这是我跟爷爷住的地方。】
许超怔了怔,立刻便想到:小喜子这是想她爷爷了啊!
欢喜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继续写道:【我只学了基础,画的不好。】
“已经很不错了。”许超说得正经:“没有十来年的画功,可画不出你这样的水平来。”他看着那画,有些许讶异:“教你画画的人,看样子也是出自大家啊?这笔法……只有那些老人家才用呢!”
【确实是个老人家,跟我爷爷一辈的。】许超果然懂得鉴定。但说有十来年的画功,却是有些夸张,但基础还算笃实。她在空间里,也没有白练。
“能拜得名师,你的运气到好。就你这水平,国内所有美术学院,你可以随便挑。”许超说得一脸得意。好似可以随便挑的,是他一样。
许超搬来的这些东西里,还有不少书,全都是关于画画的。欢喜将工具收拾了,将书搬回屋去。她到底是受伤未愈,折腾这么久,也是累了。跟他说了一声,便去休息。
一觉醒来,天色已晚。
许超早已做好晚饭,她一起,催她洗漱完,便急急的将饭菜端了上来:“今晚我要离开一下。晚上这附近可能会有点吵,你什么都别管,有人敲门也别理。”
欢喜点头,并不多问。
许超走的有些急,连饭都只扒了几口。
欢喜吃完,将剩下的饭菜送回厨房,又收拾了一下。顺便,也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