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犹豫豫地取下脖子上的玉玲珑,“这个给你,不要吃我好不好?”
“吃”这个字用的精妙,周君泽不由得笑了,说:“你拿着本来就是我的东西跟我换?”
薛嘉萝只知道不能却没听懂为什么不能,实在是饿得厉害了,心里已经有了被吃一口的觉悟。
她摸了摸周君泽的嘴唇,还想掰开看一看他的牙,不过被打了手。
她捂着自己的手背,“那……只许吃一口……轻点哦……”
周君泽低头慢慢靠近,直至鼻尖相互抵着,薛嘉萝有些不安,屏住了呼吸,嘴巴也微微嘟了起来在等他。
无辜的娇媚,天真的诱惑,一个心智不全的女人有这样的美貌不知是福是祸。
周君泽手指扶着她后颈,压了下去。
“我要吃那个,白白的。”
薛嘉萝拽着周君泽衣袖,见他没有把她想吃的放在面前碟子里,焦急地摇了摇他胳膊,示意他看自己。
周君泽转头看她时,她已经闭上眼撅着嘴了。
自从薛嘉萝明白交换规则后,每顿饭都少不了这么一下,周君泽并不嫌烦,他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还算有点耐心。
周君泽用帕子擦掉她嘴上沾着的奶汁,侧头亲了一下,再把她想要的吃的拨进她碟子里。
或许是因为吃饭这种头等大事被周君泽控制,他成了薛嘉萝的饲主,到如今将她抢进王府第十天,薛嘉萝对他愈发依赖,慢慢没有了对陌生人的生疏。
瞧,驯服一个小傻子就是这么容易。
这一阵,周君泽午休都是在凉风院,薛嘉萝被他赶到窗边的美人榻上,他醒后一睁眼就看见她趴在窗边,头枕着手臂向外看。
侍女给她拆了发髻,外衣也脱了,窗外金色光线勾勒出她玲珑曲线,单薄的樱红纱衣下凸出精巧的蝴蝶骨,衣带勒着的腰身盈盈一握。
他支着头侧躺着凝视,过了一会扬声道:“过来。”
薛嘉萝回头看,发觉他在召唤自己,移到塌边,晃着脚,“我要穿鞋。”
“自己穿。”
她有点不高兴,坐在塌边没有动。
“自己穿,我给你奖励。”
薛嘉萝用脚把绣鞋拨了两下,尝试着把脚塞进鞋里,只塞了前半只脚,觉得这样可以走路了,也不管鞋子左右反着就高高兴兴地扑过去。
“要给我什么?”
她圆鼓鼓的胸撑得领口散开,周君泽出于男人的本能低头看了一眼,“让你吃我一口,想不想?”
“……想”薛嘉萝说的有点勉强,双手撑在床沿,“那我吃了哦。”
“嗯。”
薛嘉萝凑近他,又停下,对面男人黑亮的眼睛倒映着小小的自己,“你说要闭眼睛的,为什么你不闭?”
周君泽从善如流闭上眼睛,微微抬起下巴,“这样……”
他话没说完,薛嘉萝就贴上来。
只是她不知道收力,直直撞过去,把周君泽好不容易有的三分意动撞没了。
他在嘴上摸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蠢货。”
薛嘉萝一脸懵懂捂着嘴,她把自己也撞疼了。
周君泽起身下床,连外袍也不拿就出了门,头都不回。
接下来好几天凉风院都不见周君泽的身影,薛嘉萝依然吃吃喝喝自己玩自己的,从不开口问前几日陪自己吃饭的人去哪了,她院子里的侍女都是悄悄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没有开始那么尽心尽力了。
这一天早上,凉风院的一等侍女月河,来来回回往寝室看了三四遍,薛嘉萝一直没有出声,月河便以为她还没有醒。直到第五次敲门,月河试探着推开门。
“夫人……”
她看见熙王府目前身份最高贵的女人正坐在床上披着被子,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哭得无声无息。
或许是因为被人发现了,她干脆放开了声音:“呜……我要回家……”
她哭起来跟孩子似的,闭眼张嘴嚎啕大哭,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哭得连鼻涕都出来了,她身边围了三个一等侍女有条不紊地给她擦脸擤鼻涕,另一个手脚麻利给她梳好了头。
周君泽才进了院门就听见哭声,他停下,跟在他身后十步远的管事立即上前,他一抬下巴,“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张管事很快出来说:“夫人似乎是想家了,心情不好。”
周君泽表情淡淡,转身就走,“带她去南院那边玩玩,好了再带回来。”
青芸听管家复述了熙王的原话,心里有一万个莫名其妙,面上却笑得温柔得体,“是,奴定会将夫人照顾好。”
管家摸了摸鼻子,隐晦地说:“夫人还是小孩心性,莫让她受了惊吓。”
青芸看了看管家身后,那位薛侧妃还将脸贴在侍女胳膊上不愿抬头,心里更是疑惑,她侧头对自己侍女说:“送一送张管家。”
侍女懂她的眼色,低声应了:“是。”
月河哄着薛嘉萝坐下,薛嘉萝却抱着她胳膊不撒手,神情恹恹两眼含泪,“我不要坐,我要回家。”
月河一个头两个大,她不知道薛嘉萝在三个贴身侍女里怎么就缠上了她,让她还没成婚却已经哄了十几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