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及这个事,方程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怒瞪了他好几眼,“你能不能别提这事?”
周元反驳,“你当我想提?别总把自己想的那么高贵,把别人想的都那么不堪。”
方程摆手,“好好,我说错话了,这事我道歉,可是,我们都太小了,早恋真的不好。”
周元听了冷笑连连,“什么早恋不好,我看是对象不对吧,换成你大师兄你还会这样说?”
方程叹了声气,倒在了椅背上,无力反驳,半饷后才说,“你明知道这点,还……”
周元说,“你干脆直接明说了,不喜欢我不就得了,拐那么多弯也不嫌累。”
方程满头黑线。“……”
这时,周元突然缓缓靠近她。
方程吓的一哆嗦,赶紧推开他,“干什么啊你?”
周元突然笑着说,“你以为我还像上次一样要亲你?”
方程眨巴眼,难道不是?
周元说,“你脸上有面粉,我想给你擦掉,我倒是想,只是要等到你点头之后。”
“我点头?”方程不可思议地提高了嗓门。
周元说,“是,我对我自己的魅力还是很有自信的,总有会那么一天的。”
方程哼了声,“你是不是自信过头了?当自己是谁?无人能挡?都要喜欢你是吧?”
周元挑衅地说,“我是这么觉得的,不信可以试试吗?就怕你不敢,直接跟我隔离起来,连面也不见。”
方程不由嗤笑,“你这脸待多大,才能装得下你那自信爆棚的心,当我是那些小姑娘?勾一勾我就能上钩,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先撇开这些不谈,咱们还是朋友,我至于吓的避而不见?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我坦荡的很,心坚的很,对于一切的妖魔鬼怪都视而不见。”
周元听完,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笑看着她,“希望你的心能跟你的嘴一样的硬。”
方程哼了声,拿着东西,跳下车走了。
一直走到住院部,才停了下来,没急着上去,在楼梯上坐了下来,拿出烟点了,不停地往后抓头发,啃指甲。
完全没有车里的镇静样,心里琢磨这货什么时候对她有这心思的,还有以后见了面该怎么面对。
其实,若不是周元说,她真想以后来个避而不见,简直太尴尬了,先不说她对大师兄有不一样的感情,就是没有,她跟周元也不可能啊,撇开自己不谈,光她妈这一关都过不去,她妈很不喜欢周元这点她太清楚了,知道了还不闹的天翻地覆,估计都能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她上学也要拆散他们。
那天谈过之后,周元倒是肆无忌惮了,越发频繁地出入她家,一天在他帮着修理坏了的椅子时,方程抱着胳膊走了过去,“这是干什么?”
“修椅子。”他说。
“你大少爷现在连椅子都会修了,改天说不定还能做出把来。”方程说。
周元抬头莫名地看她。“……”
方程蹲下身,“你做这些为了什么?为了让我答应你?”
周元说,“为了你姥姥,当然,也有你一部分原因,不过,做这一切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只是想帮你减轻一些负担,没别的意思,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
说的轻巧,不要有什么负担?她没负担才怪。
方程起身走到姥姥房间,老人正在房间里换衣服,旁边的桌子上放置着一件新物件,走近一看,是台唱片机。
方程忙问,“那来的?谁买的?”
老人正对着镜子戴围巾,头也不回道,“还能有谁。”
这台唱片机一看就不便宜,方程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你不会又说人家喜欢你才送你的吧,这东西可不便宜。”
她姥姥回头,“喜欢我怎么了?他愿意送,我干嘛不要。”
“姥姥。”方程头疼不已,“非亲非故的,再说人家跟咱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以后他再来,你别给他开门。”
“我为什么不给他开门,人家孩子对我挺好的。”她姥姥不同意,“我看你也快跟你那个妈一样了,思想老旧,又固执,什么才叫一路人?家庭出身就能决定是不是一路人?思想狭隘,做法粗暴,整天不许你这个不许你那个,也没见你有多乖,多听话,倒是没少叛逆。”
她姥姥又说,“堵不如疏,这道理连我一只脚都快进棺材里的人都懂,她却视而不见,年轻时,看到的只是对和错,看待一件事,不是对,就是错,什么事情都想争个明白,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就知道了,这个世上大部分事都是介于对和错之间的灰色地带,没有纯粹的对与错,也不是任何事都能弄的明白的,该发生的事,你强行阻止也没用,不该发生的,你强求再多也徒劳,你妈之所以会这样,全因为她那个好强的性子造成的。”
方程没吭声,看到她姥姥一副要出门的打扮便问,“这要去那儿?”
“去医院看你妈啊。”她姥姥叹了口气,然后朝外面喊了声,“孩子,你好了吗?”
“马上就好。”周元在外面应道。
“他也去?”方程不由问。
“他去送我。”姥姥说。
“我带你过去,叫出租车。”方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