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厨双眼发红,激动地拔高了声音,骇然的看着祁大勇的越爬越近的身体,被鲜血染红的衣物透着血腥味。他拉着他的腿往前爬,给军厨的感觉就好像他拼命的要将他往跟前扯一般。
“你竟然给罗参将下毒?”
“我是被人胁迫的,若是我不给罗参将下毒,他便会拿我的老婆孩子去抵赌债,他给我的计量都很少,不会出人命的,罗参将的死真的与我无关……”
“私通外人,谋害罗参将,还想狡辩不成?”祁大勇冷声喝道:“说,谁给你的砒霜?”
“我……我不知道,他带着面具,从来不以真面目现身,我没看到他的脸,我真的不知道……”军厨已经泪流满面。使劲扒拉着祁大勇的手。
祁大勇猛地收了手,霍然起身,“说,跟你私通的人到底是谁?”
军厨见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散乱的长发被拨开,俨然是一张陌生的脸。
营帐被掀开,琪王和袭玥领着众人缓缓进入,军厨顿时如梦初醒,被侍卫拿下,跪倒在地上。
琪王上前,从地上捡起白布,亲手替罗琛盖上,这才转过身来,冷厉的眸子直直看向军厨,“抬起头来!”
军厨瑟瑟发抖,不敢看琪王的眼睛,额头紧紧地贴着地面不愿起来,押着他的侍卫抓着他的头发,竟是让他抬起头来。
琪王威严如斯,周围的将士们均是义愤填膺,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那些在战场上跟着众将士出生入死的场景浮现在眼前,一幕幕都清晰无比。
他出身微寒,是琪王行军路上救了他,让他得以留住这条命。
如今,他却做出这猪狗不如的事情来,有何面目再见琪王。念及于此,军厨万念俱灰,眼睛里仅是悔恨,索性将一切罪名都拦在自己头上,“王爷,小人错了,是小人害死了罗参将,小人罪该万死,请琪王杀了小人,为罗参将赔罪。”
琪王又何尝不想杀了他,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必须揪出他背后的人,才不会让罗琛枉死。
“本王问你,是何人指使于你?”
军厨不敢有丝毫隐瞒,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回王爷,小人一别数年,重返皇城,妻儿已经沦落到街头卖艺,为赎回妻儿的卖身契,小人借了高利贷,被贼人算计,染上了赌引,终究不仅没能救回妻儿,反倒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赌坊的老板以我妻儿的性命威胁,让小人每日在罗参将的饭菜里下毒,小人不同意,那老板便让小人将他的人安插在军营,只要让那人在军营里谋个差事就可,那几日,那人一直跟在小人身边,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小人发现他暗中偷偷给罗参将下毒。
罗参将的饭菜都由专人检验,一丁点的砒霜根本检验不出来,小人才知道赌坊老板安插这人进军营,还是想要谋害罗参将,昨日,那人出了军营就再也没回来,小人思前想后,本想等罗参将今日回来,便向他说明一切,谁知道……”
等回来的却是罗参将的尸体。
琪王道:“你说的可句句属实?”
军厨瘫软在地上,举着手发誓,“小人若有半句谎言,便不得好死。”
祁大勇一听这话,直接拔了剑架在他脖子上,愤怒到骂人,“放屁,明明就是你想害死罗参将,现在罗参将已死,你说什么都是死无对证,今日,我就让你为罗参将偿命。”
“放肆!”沐风冷喝,挑了剑上前,将他的剑击落在地上,袭承立马带了人。将他拉开。
琪王这才继续问话,“你可知那赌坊老板是何人?”
“赌坊老板每次见小人的时候都穿着一身黑色的披风,隔着屏风让身边的人传话,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也没有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甚至连他是男是女也没人知道。听人说他背后的靠山是宫里的人,因此前来赌坊的人,没人敢得罪他。而且……”
军厨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这几日,罗参将也曾去过赌坊,还与赌坊老板见过面,好像还在里面与毒贩的人动了手,隐约好像提到了官银……”
官银?
罗琛去过赌坊?莫非官银的事与这赌坊有关,若杀人凶手是赌坊的人。那岂不是……
袭玥和琪王对视一眼,纷纷上前急道:“快说,那赌坊在何处?”
军厨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见他们的脸色均是严肃,便立马应道:“就在陶然居对面!”
他话音刚落,琪王和袭玥已经双双出了门,连夜快马加鞭带人赶去赌场,至于军厨,就留给袭承来处置。
夜晚,赌场内正是喧闹,门前两排彪形大汉守着,里面楼上楼下均有威风凛凛的保镖护着场子。
“你们什么人?”
琪王和袭玥被拦在了门外,不准备跟他们客气,直接动了手,双双冲进赌坊,顿时侍卫一同冲进赌坊,赌客受惊,一阵鸡飞狗跳,以为官府来拿人,个个做贼心虚似的哄抢了赌桌上的银子就抱头蹲下。
“谁这么大胆,敢来我九爷这里砸场子?”内间传来一声冷喝,顿时,一大帮打手从里面涌现出来,手持棍棒刀剑,拥护着一身形彪悍的光头大汉出来,将侍卫们团团围住。
打手搬来了虎头椅子,自称九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