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多处擦伤,见到她进门,招了招手示意她把病房门关上,过来坐。
“叔叔阿姨不知道你出车祸吗?”陈沫坐下,问,
“一点小伤,哪敢劳烦爸妈。”
“这还算小伤?医生说你差点深度脑震荡啊,要不是手术及时,腿都废了。”陈沫语气不太好,也是出于关心。
秦意念她现在怀孕情绪反复,没跟她一般见识。
“撞你的车查到了吗?”她又问。
“外地车牌,改装过的,车主说自己的车已经丢失好久了,派出所备案了的。”
“偷车行凶?”陈沫皱紧了眉头,“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秦意苦笑:“在我这行,走到今天,就算没有仇家遍地,也该出门谨慎被人泼浓硫酸了。”
陈沫心知他为人正直,这些一步步走来,也是腥风血雨,险象环生,特别是守卫边境那几年,说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也不为过,为那时候她在干什么呢?她还跟前夫纠缠不休,每天在柴米油盐的纠结中无病呻-吟,总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命苦的人,自我感动于自己那点可悲的小情怀。现在想起来,真想穿越回去给自己几个耳光
“喝点水吧。”陈沫起身给他倒了杯温开水,将他从病床上扶坐起来,水递过去,问道,“近期有什么可疑的仇家吗?”
“仇家倒算不上。”秦意接过水杯,眼神微妙地看了她的肚子一眼,“只是我自己也基本知道是个怎么回事,总之还是那句话,你好自为之,照顾好自己就是了,以后我的事情或者是别人的事情,都少搀和——对了最近怎么样,失眠好些了吗?”
秦意上次偶然发现她吃安眠药,才知道她间歇性失眠很严重。
“好多了。”陈沫笑得有些尴尬,撒了谎。
“对了,你今天找我来原本有什么事?”她突然想起似的,问道。
“是有关陆饶。”秦意也正了神色,他说话的时候,关注了一下她的情绪,见她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之后,才试探着说道,“当然,我现在说这种话肯定欠缺证据,要是说得不对的地方,你就当我受伤刚醒脑子不太清明——我怀疑,我这次无故被撞差点丢命,是陆饶的阴谋。他早前警告过我,别再插手乔艾的案子,也别再追究从前的一些陈年旧事,再加上他最近确实形迹可疑,许是狗急跳墙了。”
“这些都是你的凭空臆测?”陈沫不置可否,只淡淡的问道。
“你就当我是臆测吧,因为我目前确实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如果有的话,我直接通知警方抓人了,也不会在这里跟你扯这些。”秦意轻笑了一下,又提道,“不过有件事情就更蹊跷了,你之前跟我提过,陆家在北港码头的货仓可能有问题,里面或许会有些非法物品,说来也是诡异,我派去查探的人,就没一个是好手好脚回来的,无一例外地,都遇到些麻烦,不论轻重。”
要不就是被突来的摩托撞伤,要不又是仓库掉下块铁板,地上多出个陷坑,最离谱的,还有被一群野狗猛扑过来,撕咬得血肉淋漓的——天知道,朗朗乾坤,北港要塞又不是什么荒僻森林,哪里来的那么多野狗——后来警方介入调查,发现是在那附近有个狗场,狗场场主态度良好连连赔不是也赔了好些钱,但秦意怎么想都怎么觉得不对味儿。
这一切的事情,单独挑出来都没什么,可接二连三地发生,包括如今他自己出事,再不怀疑到陆饶身上,那秦意就是真傻了——由此也证明了,那个男人确实自负,他不怕被警方查,甚至敢蓄意引火烧身,就是吃定了警局那帮子酒囊饭袋查不出个什么东西来。
这个嚣张的态度,着实让人愤怒。
秦意咽不下这口气,他还真就不信了,在s市,他自己的地盘上,姓陆的区区商人一个,还能掀翻了s市的天去?
陈沫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她鲜见地顿了好久,然后才伸手握住了男人乌青的手背,轻声试探地说:“阿意,你有没有考虑过,别再紧追着乔艾的案子不放了?她那种女人,别人不害她,老天也会收了她的,你自己也看到了,她之前是怎么对我的,何必为了帮她而连累自己……”
“你讲得是什么话?国法是闹着玩的吗?”秦家哥哥一声呵斥,陈沫立刻不吭声了,抿了抿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意道:“你明知道这件案子很可能跟陆饶有干系,你自己也是见不得他好的,现在为什么又要帮着他讲话,就因为怀了他的孩子?还是因为他这两天对你献殷勤?你别被一时温情冲昏了头脑,有些苦,吃一次就够一辈子了。”
他话说得重了,但到底是为了她好,陈沫近日来也不知怎的,浑浑噩噩心神不宁,最后,两人谈完话,她离开医院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也是很恍惚——秦意到底是担心她,临走的时候问她要不要从陆家搬出来,找个清净点的地方安心休养,孩子要不要可以再过一个月再作打算。
陈沫却拒绝了。
踏出病房的那瞬间,陈沫的脸色就没有再故作自然了,她阴沉着脸冷漠不言的表情,让守在门口的孙副官都吓了一跳,客气地招呼了一句:“陈小姐,这就离开了?”
“嗯,好好照顾他,我还有点事情,明天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