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是个固执、不晓变通、不讲道理的人。
只是她了解蔡小书的脾气。
这件事已然成了定局,她们手上也没有直接得证据指认郑清薇。
要是没人帮她站出来闹一闹死磕到底,以那丫头的性格说不定真就赔出版社一笔违约费、然后闷不吭声的让事情过去。
那么她耗费一年的心血就白白让郑清薇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定得闹,至少先让老师校长媒体们察觉到这事儿不对劲儿。
她绝不沉默。
想到这儿,过南眉头突然降下来,小声嘟囔出声:“还有那该死的楚河,好歹是非都不问,上来就护。”
薛城走之后,她站了一、两个小时。膝盖早就有些酥麻了,遂趁着走廊没人,偷摸蹲下歇歇。
瘦高的身子蜷在一起抱着膝盖,衣缕凌乱,远远看过去怪让人心疼的。
就算这样,倔丫头嘴里还嘟囔着痛骂楚河。手指在地砖缝合处画圈圈。
“怎么了。”
声音干净,传来时像溪水从卵石上流过潺潺细细。
蹲着的人一激灵,猛抬头,果然看到了想看到的人:“小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好高。
过南不自主就顺墙站了起来。
他眉眼间没什么情绪:“已经放学了。”
闻言的人扭头透过窗户、看了看办公室后墙上的时钟,还真是,都放学了。薛城还没回来。
她咧嘴:“那你去吃饭啊!怎么会到教职工的大楼来啊?”
“你不吃么。”
“她不吃。”答话的人是薛城,腋下夹了两本备课本,黑脸走过来。看样子是刚下课。
“怎么?还是没给你妈打电话?”
过南眼睛转了两圈,侧身过去:“没。”
平时是野惯了。当着赵生的面儿倒知道收敛起来。
“跟我进来。”
过南朝赵生摆摆手,小声嘟囔了句:“你先去吃饭。晚上还有晚自习呢。”
说罢,跟着薛城前后进了办公室。
少年停在门口愣愣,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嘟了几声后那头接通:“喂。”
“爸,有空么。”
郑清薇站在护士的身后,轻声问了句:“还疼么?”
小混混轻浮地挑挑眉:“不疼,你别担心我了。就那丫头的小拳头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说罢眉眼沉了下去。他心里的情绪有些莫名其妙。
楚河了解过南,那丫头那么闹一定有她得理由。可是......
“……为了我,你和过南闹成这样……”她多少从别人的嘴里听过,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不值吧。”
楚河没答她的话。
关于抄袭的事情,她没说,他也没问。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薛城从抽屉里摸出一包杂粮饼干丢在过南的面前,也不说话。
外面七点多,已经见天黑了,他开着节能台灯。低头继续在备课本上写画。
晚自习值班的老师都在教室值班,不值班的也已经下班回家了。五十多平的职工办公室里,就他们两个人。还有钢笔摩擦纸张的声音。
一个死扛不认错,一个就是非要把她的犟头给掰过来。
就在两人较真比划谁先认怂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
薛城以为是哪个班的课代表过来送作业:“请进。”
过南也扭头去看,来的人却出乎他们的意外:“赵叔叔?”
“你爸爸说实在没空,所以打电话让我过来看看。” 赵苏穿着西装,很精神。
“我没……”
“老师,您好。我是过南的叔叔。”他打断丫头的话,主动上前和老师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