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唔了一声,面色沉肃如旧,竟自将中衣也脱了,赤膊走过来。
“……”阿殷憋了半天的话,在看到他这反应的时候猛然卡住。
“我想护着你,不愿你受苦,有何不好?”他的声音低沉,仿佛质问。
“我知道殿下好意,可是……”
余下的话被定王堵住,他毫无预兆的欺身压过来,没有犹豫,径直撬开阿殷唇齿,长驱直入。阿殷身后便是檀木桌,被定王压得无处可退,渐渐躺平身子,姿势甚为艰难。屋中烛火尚且明亮,她睁开眼缝,看到定王双目紧闭,眉间紧紧皱着,唇舌毫不留情的在她口中攻略,汹涌索取。
不像是含怒,却像是强自压抑什么。
今晚的定王很不寻常,而她却猜不到缘由。
阿殷觉得诧异,双手环在定王脖颈,触手是他烫热的肌肤。
烫热的呼吸令人意乱,他紧紧抵在小腹的滚烫更时寸寸挤压理智。
原先准备的长篇大论和劝说言辞皆被堵在胸口,阿殷艰难的撑着仰起身,衣衫便霎时往下滑落。
阿殷甚至不知道定王是何时解开了她的衣裳,下一瞬,便觉双腿被他抬到腰间。太过仓促的结合,令身下干涩疼痛,阿殷忍不住呻.吟出声。
定王动作微顿,旋即继续挺近。
“你劝我,常荀也劝我……”含混的声音中夹杂了愉悦,定王再度封住阿殷口舌,双手抱住雪臀,往床榻行去。
榻上锦被温软,定王扶着阿殷腰肢驰骋,愈来愈重,愈来愈快。
终于迎来尽情的低吼,定王满身汗湿,胸腹贴着阿殷,低头与她对视。
原先翻滚的浓云在此时稍稍消散,阿殷娇喘,好半天才熬过眩晕的余韵,将双臂勾在定王颈间,“殿下这是怎么了?”
定王默然不语,咫尺距离,呼吸交织,他的喉结滚动,紧紧盯着阿殷,好半天,却终究未说半个字。
阿殷陷在他眼底,往他喉结亲吻,哑声道:“是我和常司马的劝说,惹殿下烦厌不高兴了吗?我们本是好意。”
定王摇头,喉中咕噜一声,双手扣在阿殷腰间,就想翻过阿殷身子继续。
阿殷忙伸手抵在定王胸前,“殿下究竟是怎么了?为何这样……”
“不想带你们上沙场。”仿佛是将极隐秘的心事敞开些许裂缝,定王的表情很不自然,说了这句,便有些粗暴的握住阿殷的手挪开。浑身早已汗湿,临别前夜的眷恋与深藏的心事交织,难以宣之于口,便只有身体的亲密,狠狠撞向阿殷心底。
为何不想带他和常荀上战场?
阿殷的思绪被他的占有冲击得支离破碎。
汗水流过耳垂,惜别之下情绪涌动,阿殷不知是何时流泪,亲吻的时候,自他唇边尝到苦涩的味道。
愉悦在定王的粗喘中愈来愈浓,最终袭上灵台,令阿殷脑海中一片空白。
朦胧中,他听见定王低哑的声音,苦涩闷重——
“我不愿,再让至亲的人留在战场。”
“剩我独自归来。”
☆、第89章 3.3
定王半夜模糊醒来,觉得有人在看他。
昨夜的纵情驰骋过于耗损体力,白日的奔波议事又费心神,他只觉得倦极,眼皮都没抬,下意识的将阿殷往怀中抱了抱,便阖眼继续睡。直到寅时二刻王府报漏的梆子声遥遥传来,他才从睡梦中惊醒。
怀里阿殷睡得安安静静,定王往她额上亲了亲,便放轻了动作起身,欲去穿衣。
腰间猛然被柔滑温软的手臂缠住,定王低头,就见阿殷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眼看向他。
往常她在欢爱后极易疲累,从来不知定王是何时起身,哪怕睡到次日清晨,也还是眼眸朦胧。
这回,她却格外清醒,眼眸初睁时睡意已去,甚至带着点惊慌。缠在他腰间的手臂,也比平常用力许多。
定王摸着阿殷脸颊,低声道:“天色还早,继续睡。”
“殿下是要准备出行了吗?”阿殷却再无睡意,腾的坐起身来,本就悬悬挂在肩上的寝衣几乎滑落。她迅速将寝衣扶住,又抱住了定王,“时辰还早,我有些话,想同殿下说。”像是要拦住定王出路似的,起身越过睡在外侧的定王,将他往里推了推,而后跪坐在他跟前。
屋中烛火半熄,帐内光线昏暗,阿殷凑近些,低声道:“殿下昨夜的话,我听见了。”
定王面上霎时有些不自然,挪开目光要说话,却被阿殷打断——
“殿下不想带我和常司马随行,是怕战场凶险,有闪失是不是?殿下视我为至亲,我也是如此。殿下不愿看我在战场遇险,难道我就愿意看殿下入险境孤立无援吗?京城与泰州、北庭相隔千里,殿下可曾想过,殿下在前线出生入死,我和常司马留在京中,会有多担忧煎熬?倘若不幸,殿下出了差池,我在京中当如何自处?殿下觉得,倘若等不到殿下归来,我能承受得住吗?”
阿殷难以想象当年定王看着崔忱铁枪透胸,在战胜的荣耀下,背负挚友战死的事孤身回来是怎样的心情。她却知道,倘若眼前这个男人在沙场遇险,甚至像崔忱那样马革裹尸,她会有多痛苦。即便心事极少宣之于口,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