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太~祖盛怒之下,灭了莺歌夫君全族,灭了莺歌全族。莺歌之兄,临死发下毒誓,但凡那族还剩一个女子,必将灭罗太~祖之天下!罗太~祖与大国宣战时,发出诏书,其中最恨之事,竟是大国偏颇,害得自己与莺歌失之交臂,乃为夺妻之恨。不久,罗太~祖战死沙场。”
皇甫策道:“是有此事。”
泰宁帝又道:“罗太~~祖之四子,太~宗更为可笑。为了个改嫁的兰妃神魂颠倒,放着一群长大成人的皇子不立,欲立兰妃所出的一个百天的小儿为太子,那小儿压不住福气,没几日死了。兰妃哀伤至极,罗氏太~宗恨不得将哀恸万分的兰妃日日捧在手心里,只可惜不得不再次出征,那兰妃不久病死后宫。”
“先不说那兰妃死因,史书记载,罗太~宗当即扔下众多将士,策马回朝,连夜赶回来抚棺大哭,不许下葬。后数月间,几次前往兰妃墓地,抚墓碑哭到啼血,半年后,罗太~宗无疾猝死宫中。”
泰宁帝侧了侧眼眸,笑道:“太宗之九子,罗世祖的童妃,本与其弟有婚约,因被罗世~祖看中强行纳入宫中,其弟早丧,死的不明不白。罗世~祖为示对童妃之宠,于封妃时,大赦天下,这在前朝历代都是绝无仅有的。童妃十八岁入宫,一个月便从嫔妃位晋升贵妃,其后四年,三千宠爱于一身。所出皇四子,被罗世祖喻为‘朕之第一子’。”
“皇四子降生后,罗世~祖大赦天下不说,甚至欲封太子,不想那孩子也是数月后也是个承受不了福气的,夭折了。罗世~祖几次有意废后,立童妃为后,不过是童妃自己不愿罢了。皇四子去世没多久,童妃病逝,芳龄二十二,罗世~祖次年三月病逝,年仅二十四岁。罗氏皇朝不足三百年,说是亡于动乱,实然也算亡于莺歌族中女子之手。”
皇甫策见泰宁帝久久的沉默,轻声道:“皇叔因何说起这些?”
泰宁帝笑道:“朕少时读书,曾拿此事耻笑前朝,代代皆情种,每每不得衷。后来想一想,所谓恶因之树,难结善果。这些悲剧,只怕并非那一代代帝王的情憾,许是开始就定下的劫难。历朝历代谁不是以兵起家,却很少有像罗氏那般嗜~~杀,商州十日,南定三~~~屠,累累尸骨几十万,这样的朝廷从开朝就坏了根,怎会有好下场?”
皇甫策轻声道:“罗氏皇族后三代都无所出,都是旁支继承来的。”
泰宁帝轻声道:“是啊!一个皇族走到了末路,什么事干不出来?宫侍都敢毒杀自己的皇帝,末帝时期,后宫有主却似无主,宫中(因)~~乱不堪,为让八九岁的小皇帝彻底熟睡不吵不闹,宫女竟是自行与皇帝行人~~~~伦之事。”
皇甫策轻咳了一声,轻声道:“皇叔看的是野史吧?”
泰宁帝嗤笑道:“你又不是真的面皮薄,给朕装什么纯真?朕现在和你说得并非是玩笑话,实乃心有余悸罢了。太~~祖钟爱德妃,德妃因产子早丧,你父皇被养在皇后名下,从不得太~~祖喜欢。当年朕心仪赫连氏独女,一心迎娶,你父皇为登皇位,横刀夺爱,曾立下毒誓定会善待赫连氏。”
“朕当时心甘情愿请命驻外,发誓一生镇守图南关。可你父皇太过算计,终究是害了她,不过你父皇于情之一事迟钝……罢了,朕半生郁郁都乃拜你父皇所赐,至今心中所想所念均为一人,如今时常日日念佛,回想尚会痛彻心扉。”
皇甫策沉默了许久,轻声道:“皇叔这样优柔寡断的一个人,竟会为了个女子,置天下苍生于不顾……”
“呵!”泰宁帝冷笑了一声,“愚蠢!朕是自己不忿不甘,心生贪欲,与她有何关系,所有的一切,都不能作为借口!朕就是想夺你父皇的一切,朕甚至想将他的一切,甚至是你都踩在脚下!朕看不起他,朕也不愿意善待你……呵,说了你也不懂!”
皇甫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轻声道:“父债子偿吗?”
泰宁帝侧目看了皇甫策一眼,冷声道:“你看似为人谦和与世无争,实然骨子里与你父皇如出一撤,自私自利,为求目的不择手段!朕看见你就讨厌,有时候朕也想不管不顾,给自己出出气,可前史为镜,咱们皇甫氏不能让自己走进穷途末路里!”
皇甫策挑眉:“孤都替皇叔心累,皇叔从早上折腾到此时,所图为何?”
泰宁帝缓缓的闭上了眼眸,许久许久,轻声道:“为帝者,体上天之仁爱,念开朝之艰险,正身清心,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正道。”
第112章 第五章:宁负虚名身莫负(3)
午后的天空,越发的阴沉,大片大片的雪花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人烟稀少的街道上,一白一黑并肩而行,明明是两个人,不知为何,那身影看起来,越显得落寞孤寂。不知走了多久,两人停在一处新盖的大屋前。
韩耀抿唇一笑:“听闻这是你私下里盖的济世堂,专为收留雪后无家可归之人?”
明熙愣了愣:“非我一人的功劳,谢燃也有出钱出力。”
韩耀凝视着明熙,许久许久,轻声道:“你是何时变成这般的?”
明熙笑道:“这般是那般?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