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苏秋语斟酌着回答:“顾姐,老实说,我的资质并不是太好,而且之前与您可以说是毫无交集,我想不通我身上有什么值得您……如此看重。”
这就是委婉地表达不满意了。
苏秋语也确实搞不明白,顾盼怎么就看中了自己。原身苏雪的演技简直是烂到家了,全靠颜值吃饭,苏秋语想不通她身上有哪一点是可以让顾盼记挂的,甚至连一面都没见过,就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她。
顾盼仿佛是算准了她会这样回答,轻飘飘地瞄了她一眼,道:“是吗,我用这个理由来应付宁修的时候,他看起来倒不怎么怀疑呢。”
她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垂着眸子盯着杯中荡起的波纹,轻声说:“阿雪,你不用这样贬低自己,你跟宁修……我签下你们的理由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苏秋语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顾盼沉默了良久,看上去这个话题她并不想做深入交谈,但在苏秋语愈发好奇的目光里,她终于还是开了口:“签下宁修是因为他过人的潜力,至于你——”
她侧过头去,没有直视苏秋语的眼睛,而是望着天花板上的某个角落,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一样,她就这么固执地盯着那处地方,声音含着丝若有似无的叹息,缓缓说道:“签下你,是因为一个约定。”
苏秋语只觉得越来越迷糊了,她的脑海里似乎飞快地闪过了几帧画面,但是再去回想的时候,却又什么都记不起来。
最终她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好奇心,顾不上管“再继续问下去顾盼会不会不悦”这种问题,她小心翼翼地追问道:“顾姐,我可以知道是什么约定么?”
顾盼仍是没有看她:“告诉你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同我许下约定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来赴约了。”
“什么……意思?”她的声线有点发颤,放在桌上的手指不可抑制地发抖,模模糊糊好像抓住了某些一闪即逝的关键东西。
“字面意思啊。”
顾盼展颜一笑,眸里漾出如水般的温柔:“她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餐厅里,苏秋语凝神望着对面的女人,喃喃问道。
她心中升起微妙的预感,仿佛……顾盼所说的“她”,绝对不是什么陌生人。
顾盼用手支撑着下颌,脸上漾开淡淡的微笑:“就是再也见不到了。”从她的声音中很难听出特别的情绪,所以苏秋语只能尽力从她的表情里找出不妥的地方。
可惜失败了。
顾盼非常冷静,冷静到压根不像在谈论一件对她影响颇深的事:“既然你是演员,那听说过苏秋语这个名字么?”
突然被点名的苏秋语愣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顾盼并不是在叫自己。她艰难地点点头,挤出一点笑容:“自然是知道的,那可是我们的前辈,可惜五年前的那场事故……”
自己谈论自己的死亡还是太过考验人了,苏秋语猛然收住话头,生硬地跳过了这段:“顾姐,您怎么突然提起来了呢?”
“因为我说的约定之人就是她啊。”顾盼无比自然,她好像望不见苏秋语一瞬间凝固的脸色,自顾自说道,“你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理想型。”
顾盼总算对上了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道。
苏秋语似乎被她的话击中,刚才脑海里那些怎么都串联不到一块的画面陡然就清晰了起来,彷如拨开云雾,终于得见天日。
……
“秋语,你有没有想过,要是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能够让你以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样貌再进入这个圈子,你希望你自己是怎么样的呢?”
那个时候……她跟顾盼一起到外面疯完,玩累了坐在长椅上,顾盼就是靠在她的肩头这么问的。
“我啊,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机会,我也想尝试一下当个大美人是什么感觉。”彼时她完全不在意,真的当成是玩笑话,于是无所顾忌地说,“最好是长得跟你一样漂亮……不,只要把你一半的美貌分给我就够了,对了,假如是个花瓶演员,那就更有挑战性了。”
“为什么啊——”顾盼拖长声音,抱住她的肩膀蹭蹭,“你不是最重演技么?只当一个花瓶,你会甘心?”
她挑了挑眉,不甚在意地回答:“要是重来一次,还走与之前一样的路子,那重来的意义何在?况且……”
她信心十足:“就算是个花瓶,我也能把她变成稀世珍宝!”
“哦,这样吗……可是打磨一颗宝石是经纪人的责任呀。”顾盼歪着头对着她笑,黑眸里布满了细碎的星光,“这样吧,我跟你约好,如果能有下辈子,我就还继续当经纪人。”
容貌妩媚的女人难得的展现出温柔的一面:“我会提前找到你的,找到你这个漂亮的花瓶,把你捧上最高处……而你,只需要尽情地散发光芒就好。 .
……
苏秋语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她的视线扫过对面坐着的女人,看上去似乎漫无目的,但视线专注得令人心里发紧,她一开口,声音都在打颤:“你是说我……”
为什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为什么会选择在这种时候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