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没说话，眼睛直直的盯在监控屏幕上，牙齿紧紧的咬着，眼眶都透着深痛的红，“我就真应该把火点着，让你也尝尝皮肉被烧灼的痛苦！”
监控的屏幕却在此时突然黑了。
门被推开。
站在门口的人恭敬的喊一声，“四哥。”
陈漠北站在门边，他看向坐在转椅里的程诺，声音低沉，“玩够了？！”
程诺手指搭在椅子扶手上，微微转了身体，她瞳孔还有写失神的涣散，慢慢的凝在陈漠北身上，“不过瘾！”
男人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沉，他几步走到程诺身前，俯身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剩下的交给他们处理，走吧。”
鼻子突然酸了下。
程诺借着陈漠北的力站稳，她手臂张开揽住他的腰身，身体依附进他的怀抱里，声音低低的，“为什么她就能让人泼硫酸，毫不顾忌后果！为什么我却不能把火点下去！”
陈漠北不发一言，他手臂用了力拥着她出门。
其实答案就在程诺心里。
因为她还是个人。
宁阅雯不是。
有些事有些人可以罔顾道德法律为非作歹，可是我们不行。
因为我们还是一个人，一个有良知的人。
就算再恨，那也不能为了这样一个贱人却脏了手。
就算再怒，也不能践踏法律。
作为一个人，活在社会中的人，就要遵守这个社会的规则。
可她遵守了，一玫的姐的脸却再也回不去，伤害已经造成，费多少力气都无法弥补。
但是，该接受惩罚的人却还在外面安然无恙。
程诺内心对于法理的约束和失望同时并存，在她的脑海中互相拉扯，各有输赢。
到了外面，冷风灌过来，吹散了几分焦躁的怒意，让人冷静了几分。
陈漠北偏头看她一眼，手指在她脸上捏了把，“没有为什么。如果你真的点了火下去，这辈子你做梦都会想起来。过过瘾就算了，让她想起程诺这两个字都吓得发抖。”
至于其他的，实在，用不着她出手。
程诺深深呼出口气。
她偏头看向陈漠北，突然额头低下去用力的撞在他肩头，“嗯，让她怕我怕的要死。”
男人嘴角隐约勾起点笑意，“走吧。”
两人开车离开的时候，九哥站在阴影里狠狠的骂了句。
我操！
四哥谈个恋爱太特么兴师动众了。
程诺一个电话。
然后他们就要被过来部署一切，速度还特么得快。
兄弟们分工合作，一个细节都不能落下，不能留下证据。
这工作量多大啊。
然后，最关键是这然后。
四哥过来验收下成果，把他女人带走了。
然而他们还得在这里继续苦逼的收拾残局。
该删的删，该清除的清除，该销毁的现场证据销毁，该打120的打120……
九哥妥妥的得出一个结论：女人真他妈的是祸水啊！祸水！
小黄毛斜睨了九哥一眼，“所以，九哥你这意思是，你以后绝对不找祸水是吗？”
“错。”九哥看他一眼，大义凛然的，“九哥决定以后要找就找漂亮的性感的女人。”
“为什么？”小黄毛不耻下问。
九哥啪的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不懂了吧，反正都是祸水，那好歹找个美的就算是祸水也霍霍的人心里舒坦。要是找个丑的还倍儿能折腾，妈的直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小黄毛点点头，嗯，好像，很有道理！
……
宁阅雯半睡半醒间猛的双手抱住头大声哭喊，“不要，不要——”
张秀荣正在跟医生说话，突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伸手拉住宁阅雯的胳膊，“阅雯，阅雯，你醒醒！”
可无论张秀荣怎么喊，宁阅雯却仿佛压根就听不到她的声音她的话，只紧张的双手抱头，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呈现一种狂躁的状态，她手上打着点滴，张秀荣怕鼓了针伸手去拉开她胳膊却被她狠狠挠了一把。
张秀荣吃疼松开手，手背上两道血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