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讥讽,因着身边男人的寡言沉默,就好像她在自说自话一样。
猛的闭了下眼睛,宁阅雯吩咐,“送我到四哥那里去吧,我要看看他现在怎么样!”
“四哥吩咐了,这段时间他不见人。任何人。”项博九一板一眼的回应,“宁小姐,你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宁阅雯直接被气笑了,她猛的扭头看向项博九,声音带着几分冷意,“这任何人里,不包括我。送我过去!”
“……”
九哥很恼火,以前一直觉得四哥洁身自好,身边乱七八糟的女人少的狠,刚好清静。
结果,现在这堪堪两个女人,就把他搞的一个头两个大。
宁阅雯显然是不肯罢休。
但是,带人过去……估计自己会被四哥揍!
太特么虐了!
九哥心里一边懊恼,还是一边带人到了别墅。
他停下车,在宁阅雯下车后加上一句,“这里的指纹锁我打不开,宁小姐自求多福去按门铃吧,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他礼貌一颔首,都不给宁阅雯反应的机会就直接一脚油门踩下去,迅速的溜之大吉了。
……
宁阅雯等了好一阵子才等到陈漠北出来开门,男人身上套着简单的衣衫,但是领口处能看到纱布缠绕的痕迹,“四哥。”
“你怎么会过来?谁告诉你的?韩陈?”陈漠北看她一眼,眉头紧紧皱起来隐隐透着不悦。
“韩陈哥也来过了?你是一定要把我排除在外吗?”宁阅雯几分委屈的嘟了嘟嘴,“不是韩陈哥,是我刚好碰上项博九,他带我过来的。”
正开车在苏城宽阔马路上的项博九,突然狠狠打了个喷嚏,手上动作一时失控方向盘猛的像右打了下差点撞到路牙石上,惊魂收定,项博九伸手捏捏自己发痒的鼻子,瞬间觉得诸事不利。
宁阅雯伸手推了下陈漠北从他身侧挤进房间,将手里拎着的补品放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买补品出来看到项博九正好送下个女孩子,是事故中你救下的那个女孩子吗?”
宁阅雯状似不经意的问着,却还是小心翼翼去辨识男人脸上的表情,她抬起眼望过去时被陈漠北冷冽的眸光给吓了一跳,手指微动,搭在手上的礼盒就掉在地上。
她慌忙扶起来,就听陈漠北问,“你听谁说的我救了个女孩子?你爸爸?”
他的声线平稳,不缓不急,可落在宁阅雯耳朵里却莫名压抑。
“……”宁阅雯暗自镇定缓了下心思,“不是。爸爸只说你受伤了。救人的事,是我遇上齐大少的秘书,闲聊了几句,她说她有朋友在农场,所以知道——”
陈漠北瞿黑的眸子沉下去,他心里掂量宁显淳到底知道几分。
说到后来,宁阅雯声音淡下去。
他右边肩膀似乎伤的很重,胳膊垂着的姿势也有点不太正常,许是疼痛揪扯,肩膀处微微往上吊着。
宁阅雯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碰触他受伤的肩膀,却被男人避开,陈漠北看她一眼,“我没事,给博九打电话,让她送你回去。”
这几乎是等于下了逐客令了。
她来,甚至连坐一下的功夫还都没有。
能让陈漠北付出生命都要去救的人。
宁阅雯很知道那种感觉,因为爱至深,因为不想失去。
所以,哪怕可能自己会完全毁掉,还是会不顾一切的去救。
女人如水的眸子垂下去,藏在心底的事情到底问出来,“四哥,我们的婚礼,什么时候办?”
拿着水杯的手微微停了下复又恢复动作,男人伸手把杯子放下,扭头看向宁阅雯,嘴角噙着的笑颇有几分讥讽的意味,“怎么,老太爷当时让我许的诺,你现在是要求我兑现了?”
宁阅雯的脸色变了几变,她放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蜷缩,她抬眸看向他,抑制着自己过于紧张而激烈的心跳,“我只是,很想和你在一起。”
男人眸光射过来,盯的宁阅雯有些心虚,她呐呐的解释,“四哥,现在的情况你清楚的,如果宁家和陈家分道扬镳,到最后的残局谁都收拾不过来。更何况爸爸和干爹,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宁阅雯嘴里的干爹,指的自然就是陈漠北的父亲陈宗。
当时宁芳菲和陈宗离婚之后,在宁家老爷子的主持下,宁阅雯认了干亲。
陈漠北突然烦躁的摆了摆手,“你养好身体,其他的不要想也不要多想。”
他总是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能把她挡回去。
而她竟然找不到词汇跟他再说几句。
宁阅雯一直觉得自己不是擅长言辞的人,可也不是沉默寡言的人,只在陈漠北面前,擅长也好寡言也罢,他似乎压根不给她机会。
不给她,任何机会。
脑子里倏忽闪过程诺的样子,宁阅雯突然很想知道,如果是程诺,四哥是不是也这样。
如果对程诺也这样,她会不会好受一点?
可实际上是,不公平。
宁阅雯抬眸盯着他,盯着他身上的伤。
她想,夏优璇的说法,十之八九是真相。
程诺,这个名字如魔咒一般,自从出现就成了她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