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劫誓是修士以心头血起的最重的誓言,一旦违心起誓,来日突破时必将遭遇重重天劫,别说飞升,就是进阶都无望。
迟瑛听到这三个字,眼里顿时带上迟疑,岳志阳看的清清楚楚,当下恼羞成怒,一甩袖飞身就走,不管迟瑛如何呼唤说“我这就起誓”,他都没有停留,只一瞬间就消失了踪影。
他们一同组队的几个人也立刻沿着他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当地很快就只剩下被范明野等人围在当中的迟瑛。
迟瑛脚下一软坐倒在地,还欲装柔弱、想办法逃出生天,朱曼许却不给她一丝一毫机会,抬手就封住她几个大穴,还拿出一条捆灵兽的绳子直接把迟瑛双手反绑,并留出一截来缚住迟瑛的脚,这样一来,迟瑛就只能跪坐在地,动弹不得。
范明野交代了一句:“你看着处置吧。”就和男人们退开了去。
夏小乔虽然刚刚和迟瑛比斗了一场,却到底不忍心看到什么血腥场面,也转身要走,朱曼许却叫住她问:“刚刚她拿渔网罩住你,你不想给她点苦头吃么?”
“不想。”夏小乔摇摇头,“我只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你处置吧。”
她说完就转身走开,朱曼许哼了一声:“装什么纯善?”又看向闻樱。
闻樱却不客气,先走过去踢了迟瑛一脚,问:“虎豹兽呢?”
迟瑛审时度势,不敢硬抗,便逆来顺受、很软和的说:“不在我这里,那天我们跑了之后,跟那几个贱人汇合,他们就嫌我多事,我只好把虎豹兽拿出来交给岳志阳保管,说出去之后卖了灵石大家分。”
闻樱那天虽没被迟瑛伤着,但围捕虎豹兽的时候却很是辛苦,还受了点内伤,听了这话心中有气,随手从青囊里拿出点可使人发痒的药,倒在了迟瑛肩头伤口上,然后也转身就走。
迟瑛立刻呻/吟起来,感觉那股痒意顺着伤口传遍全身,很快就忍不住在地上磨蹭起来。
闻樱嘴角噙着笑,追上夏小乔,拉她到一边给她清理了伤口,上了点药,称赞道:“你今天打得很不错嘛!看来我都是瞎担心。”
“其实我站在朱曼许旁边时还是害怕的。”夏小乔吐了吐舌头,“要是因为我输了比斗,那可不太好。”
“也没什么不好的,谁没输过?只要人没事就好。”
话音刚落,那边立刻传来一声迟瑛的惨叫,夏小乔吓了一跳,探头去看时,却因朱曼许挡住了视线,什么也没看到。
“不用在意,是她活该。”闻樱不叫夏小乔再看,“这么贱的人也少见,活该吃教训。”
“那,朱曼许会杀了她么?”
闻樱摇摇头:“应当不会,她那人看着挺狠的,其实真下手杀人,估计也有些犹豫,毕竟都是因果。不过折磨的迟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是很容易的。”
再顺便从迟瑛身上挖点好处,正是一石二鸟。
“这样的话,迟瑛过后不会报复么?”
“自然会弄得她不敢也不能再来报复。”
这话细一思量还真可怕,夏小乔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一声,问闻樱:“姐姐,你就从来没感到灰心过么?”
闻樱一愣:“什么?”
“对这样的现状灰心,觉得自己不知为何要修炼,怕自己有一天也变得面目全非,跟那些眼中只有利益的人变得一样。”
闻樱听得也是一叹:“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想过这些,可这些又哪里有答案。只能过一天算一天,尽量不让自己变成那样,但日复一日,总归心肠会变硬,会只想顾着自己,所谓修炼,说白了,也只是为了活着。不管怎样,活着总比死去好。”
夏小乔听得怔住,那边迟瑛的惨叫声虽然不曾停止,却再听不进她耳朵里,满脑子想的都是修真、修炼、修道,说来说去,修的到底是什么?真的只是为了自己不死么?可不死的意义又在哪里?
如果修士只顾着追求永生不死,所做所想都只有这一个目的,岂非可笑?反不如下界凡人,因生之短暂,而竭尽全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追求立德立功立言的三不朽,将不足百年的性命活成传奇,不求永生,只求不白活一遭。
好想回去啊……反正她也只是个根本不能筑基的废材不是么?那还不如回去下界过普通凡人的日子,至少不用时时刻刻提防于人、害怕同道忽然翻脸动手谋夺宝物。可是她怎么才能回去?
就算是修士,能去下界者也必得都有超凡神通,且必须机缘合适,而她知道的有这等神通的,都在四极宫。
夏小乔不由再次长叹一声,想到四极宫,她就再也不能想下去了,干脆叫闻樱,问她要不要在附近转转。
闻樱看朱曼许那边还得一会儿才能收场,就去跟范明野说了一声,范明野也不耐烦留在这,想跟她们同去,平计听见了也要去,范明野就嘱咐了汪明渠几句,和夏小乔几人转出去碰运气了。
他们在附近转了小半个时辰,捡了几个大鸟蛋,回去的时候就看见迟瑛被剥光了衣裳、仍旧是双手反绑连在脚踝、昏迷着吊在树上。
她身上血迹斑斑,脸上也有血痕,夏小乔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急着问范明野什么时候走。
范明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