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离开后的日子里,杨倩倩就像是一株园子里的翠竹,无论风吹雨打,表面看起来竹竿还是竹竿、绿叶还是绿叶,其实,当你往地上一看,满地都是落叶,旧一层、新一层、层层重叠……如今,杨倩倩有了那个录音,并且听了欧阳和律师的对话,她好像吃了个定心丸似的——放心了许多。
又开庭了,果不其然,这回法院没有当庭判决,说是待调查委托人的真实性后再定期判决。法官刚宣布本次开庭结束,三姐第一个冲出法庭,迫不及待抽起电话就打,可能托人帮忙吧!二姐呢神色慌张,东张西望,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跟上三姐,四姐可倒好,像没事人似的跟着出去,大姐呢,吓得脸都绿了,因为是她泄了密,证据都已握在法官手里了!怎么办?大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跌跌撞撞地跑到三姐面前抓住她问道:“我们会不会因为这事而受到法律的制裁呢?会不会拘留?如果这样,那你姐夫怎么办?你侄女怎么办?”三姐,鼻孔朝天,连看都没看大姐一眼说:“这都是你干的好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三妹,你有人员,你一定帮帮我,我错了!”大姐哀求三姐。
看着可怜兮兮的大姐,我心中不是滋味,怨她吗?她都那样了,我于心何忍!况且她也是不得以而为之,一点都不怨她吗?又好像不能完全释然。二姐比三姐还急,可是她没有三姐那样的社会关系网,只能全靠三姐来运作这件事了!她对大姐说:“你先别影响三妹,她来搞定这件事!”大姐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在等待大人的发落,她低垂着头,紧跟上几个妹妹的步伐……
她们走到了小花轿街心花园,小花轿街心花园其实就是一个环岛,环岛把路分成七岔路口,电动车、三轮车、大车、小车……就像旋转木马一样围着环岛转个不停,行人要想穿过其中的一个岔路口,真的不容易!大多数人过马路只得采用中国式过马路——凑团过!大家利用集体的力量把车辆逼停!有些胆大的、有冒险精神的,则想过就过,大有爷不怕你,有本事你撞上来的意思!当然也有活**司机见有行人要过马路,礼让行人先过,但此类司机真的不多,也许你站在路边半天也没人理你。二姐当然就是姐不怕你,有本事你撞过来的主,她带头穿行在车流中,其他几个一小串紧跟了上去,突然,“嘎叽叽……”一阵刺耳的声音盖过马路上的嘈杂声,走在最前面的二姐、三姐不约而同扭头一看,天了!一张已倒地的破摩托车依然向前滑去,车子金属部分与水泥地擦出的火花耀眼得像烟花,骑车的人躺在一边,大姐仰面朝天躺在另一边……鲜血慢慢的从大姐脑门上淌下来,四姐吓得连连后退,差一点又被后面驶来的车撞上!平时天不怕地怕的二姐、三姐也吓坏了,她俩睁大了双眼,双手举在胸前抖个不停,不过她们俩并没有后退,稍稍楞了几分钟后就飞奔到大姐身边,她俩边哭边喊大姐,二姐把大姐抱起来,三姐快速把腰带从裙子上扯下来扎住大姐流血的额头,骑车的人呢,趁机跑了,留下一张又破又脏的摩托车!几分钟后,救护车来了,大姐被送到了医院。
大姐夫和其他姐姐、姐夫们在抢救室外候着,大家谁也没说话,白发苍苍大姐夫独坐在一把椅子上,垂头掩面,其他几个坐的坐站的站,他们都不时朝抢救室张望,门一打开,大家一窝蜂冲到医生面前,医生说:“谁是家属?过来一下。”
“我是,她醒了吗?医生求求你救救她,医生求求你了……”大姐夫泪流满面,抓住医生的手不放。
“现在病人已醒了,刚才是脑震荡造成暂时性的昏迷,根据磁共振结果,幸好没有造成颅内出血,不过,小腿骨折需要做手术……当听到大姐转危为安时,大姐夫还没有等医生把话说完就想冲进抢救室!医生一把拉住大姐夫说:现在不要看病人,有护士在观察,家属尽管放心好了!你现在进去有可能导致病人情绪激动,这样反而对她不好,等病情稳定后就可以转到骨科。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特别是大姐夫,他不由自主的再次紧紧拉住医生的手并连声致谢!
两天后的早上就是大姐手术时间。大姐夫和三姐四姐把大姐推到手术室外等候。大姐平躺在床上,脸色腊黄,白发凌乱,看起来比平日里老了好几岁!等候区的人真多,有的病人平躺在床上,有的病人坐在轮椅里,有的自个站在门外……不过,人数最多的还是家属!近300平方米等候区乌压压的一片!嘈杂声如同闹市!护士只得用广播通知病号进手术室!不一会儿就轮到大姐进去了!渐渐的病人都已进去完了,门外只剩焦急等待的家属。过了一个多小时,广播再次响起来,原来是通知肿瘤科**病人的家属到谈话室,不一会儿,听见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声……估计是病人没法下手术台了!这伤心伤肝的哭声使得其他家属更紧张!每当听到广播的前奏“叮咚”,看着他们屏息宁神的面孔,我似乎听到了他们紧张的心跳声!谁不怕悲剧发生在自家的头上!你瞧瞧,大姐夫紧闭双眼、双手合十顶在鼻尖下面,口中念念有词,我想他应该是在祈祷大姐平安吧!从来不相信迷信的他今天居然像个虔诚的教徒一样祷告!三个小时过去了,终于听到大姐的名字,大姐夫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