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已过,但滇东北的花草树木绿意未减,没有半点变黄变蔫的意思,它们好像还活在夏天里似的!不过,一到晚上,一般人不加件外衣还真抵挡不住阵阵凉气!杨倩倩加了一件黄色风衣出去了。她来到“云南里咖啡厅”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我想她应该是约了欧阳。果真如此,不一会儿欧阳来了,他坐在杨倩倩对面,杨倩倩点了两杯咖啡。
杨倩倩端着咖啡尝了一小口,说:“有点苦,要不要加点糖?”欧阳也尝了一口,苦得他皱起眉头。杨倩倩笑了,说:“看来苦得不轻,我来帮你加点糖吧。”说完她加了两勺糖到欧阳的杯里,欧阳尝了尝,放下杯子说可以了,再加就没咖啡味了。
摘掉帽子的欧阳似乎有点拘束,他摸摸光头,然后端起咖啡杯子用小勺搅了搅,皱了皱眉,望着杨倩倩笑着说:“今晚我盼了十几年才盼到,你能先告诉我为什么?省得我心里紧张。”
“你怕我麻烦你吧?”杨倩倩也笑着打趣道。
“不是,不是,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欧阳知道杨倩倩一定有事,否则她不会找他,于是主动开口。
“那我说了啊,你可别吓跑了,以后再也找不到你就麻烦了。”扬倩倩夸张地说。
“有那么严重吗?”欧阳故作吃惊,撇了撇嘴,耸了耸肩膀。
“我觉得有点严重,先向你咨询一下,该怎么办,你如果能帮我出个主意更好。”
“什么事?说得我一雾水,我想你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又不然你不会找我。”欧阳诚恳地说。
“那我说了啊?”话一说完,她交叉的双手却捂成一个拳头,拳头抵在下巴上,然后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闭口不言。
“快说,我看能不能帮你。着急的欧阳端起咖啡,用杯子碰了碰杨倩倩的手。
“我前两天收到法院的通知,说是林天他爹要和我分遗产,过几天就开庭了。”杨倩倩有气无力、蔫了吧唧地说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吓我一跳,这根本不算什么事。”欧阳说完轻松地往后一靠,又说:“你不要这么紧张,这都不是事,你想事情的根源在哪儿?难道你真认为是老爷子和他孙子争夺遗产?这背后肯定有人在操纵,你到时候去法庭应诉,反正你不服判决就行了,在判决下来前的时间里,你准备上诉的材料,然后再上诉就行了。”
“我不想打官司,我想找一个更好的办法来解决。”杨倩倩叹了口气,执拗地说。
“你能私下里和林天的父亲把事情解决吗?你能叫他的委托人拆诉吗?”杨倩倩的天真把欧阳急得忍不住连声质问她。
“恐怕不能,现在老爷子得了肺癌,躺在医院里,我估计老爷还不知道这件事,万一我去和他一说,他气死了怎么办?”杨倩倩担心地说。
“哎呀,妈呀,你不早说!老爷子得了绝症,那是好事,等他死了,你就是代位继承人,你又可以再打一场官司,你有权继承他的遗产。”欧阳听完杨倩倩这么一说,立马轻快地说。
“什么是代位继承?一场官司我都不想打,你还想让我打几场,你是不是想让我天天上法院玩。”杨倩倩依然搞不清楚欧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上网查一下,你就知道什么是代位继承人,这也是普法教育,你始终是第一继承人,老爷子是等死的人,他能玩得过你吗?”从欧阳诙谐的语气里可以感觉到他认为杨倩倩的担心纯属多此一举、杞人忧天。
“就因为他是要等死的人,所以林天的几个姐姐才争分夺秒和我打官司。”杨倩倩被欧阳不以为然的口气搞得不知其所以然,急忙说。
“遗产的事,我不精通,但也略懂,你不要紧张,大不了找个律师!即使法院判你分几十万给他老人家,老爷子一死,你不是要拿回来了嘛。”欧阳道。
“我哪有几十万,我前久差一点被小额信贷逼疯了。”杨倩倩听欧阳这么一说,差点气哭。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说不出口,现在已经没这事了,我爸妈帮我把钱还了。”
“那你除了打官司还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现在找到新工作了,虽然工资不高,但能勉强混个生活。”
“干嘛要勉强呢?你一个知识分子怎么就这样得过且过呢?”
“不得过且过,还能怎么过?你不知道人到中年万事休?”
“那是几百年前落魄古人的说法,现在的社会环境和以前不同,你为什么不振作起来重新投入生活中呢?”
“我找不到出路,我对现在的工作还比较满意,就在家门口,又可以照顾家人,又可以拿工资。”
“我想,你现在父母还算不太老,你可以得到他们的帮助,可是再过几年,你老了,你儿子上高中大学、父母需要你照顾时,你拿什么去照顾他们?”
“你说得对,我现在还在啃老。”
“这只是过渡阶段,也不要太内疚,他们不帮你,谁帮你,所以,你要振作起来,省得他们老了还放心不下你。”
“我今天是来请你帮我分析遗产的事,好像变成了谈人生。”杨倩倩不自然地苦笑道。
“意思是我跑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