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很快,绳子上升,叶嘉回头:“知延哥!”
“上去等我。”他回她一个安宁的眼神。
叶嘉用力点点头。
很快,傅知延这边也已经挂好了救援绳,绳子缓缓拉动,有条不紊地往上攀爬。
偷猎者被一网打尽,由几名教官押送出了山,移交公安。他们所捕杀的那些珍稀动物的毛皮和肉,在黑市上保守估计能卖高达百万的价格,足以让他们的下半生都在牢里度过,可是枯萎的生命,却无法再度鲜活。
方才在悬崖之上,叶嘉没有发现,傅知延竟伤得这样重,手臂多处擦伤,深可见骨,可是刚刚,他却靠着双臂的力量,吊在树藤上,负着两个人的重量,硬生生地坚持了四十多分钟。
在营地简单地包扎之后,傅知延被送往了鹿山市的医院,而叶嘉多想陪着他一块儿去,可是集训并没有结束,她还得留在这里,完成最后几天的工作。
临走的时候,叶嘉像个孩子似的,抱着他哭得天地动容,搞得几个医生和后勤的工作人员都很尴尬,好像他们成了棒打鸳鸯的恶棍似的,是在没办法,后勤那边商议之后,还是决定让叶大厨随行,提前结束营地的工作。
傅知延躺在担架上,对她只说了一句:“真的要走?”
叶嘉止住了眼泪和抽泣,两个人对视了好久,她终于擦干了眼泪,摇了摇头。
不走。
山里的岁月,悠悠长长,碧水蓝天,晴空如洗,她的心,越发地沉静了。
自他离开之后,叶嘉静下心来,想了很多很多。
经历了分离,经历了生死,她开始觉得,他的的确确…需要的是一个成熟女人,懂得他的金戈铁马,懂得他的热血情怀,更要读懂他隐秘难言的老男人曲曲折折的心思。而不是冲动的少女,在自己都没有弄懂情爱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就马马虎虎地号称爱上他,然后风风火火开始追求,那都不是爱他,而是太爱自己罢了。
叶嘉渐渐开始懂得,又或者说,有了这样一种心境,在他饿的时候,她想给他做美味的佳肴,每天晚上回家,为他放好洗澡水,给他脱掉疲惫的外衣,拥他入怀,伴他入眠。
她想成为那样的一个女人,真真正正,理解他,疼爱他的女人。
两周后,傅知延出院,手上固定着绷带,吊在胸前,模样还挺狼狈。是杨局过来,亲自接他出院,送他回家。
车就停在医院大门口,杨局递给了傅知延一个原木色的文件袋。
那天午后的阳光格外灼眼,一看到那个袋子,傅知延的心加速地猛跳了几下,似乎是有所预兆,他竟有些…不敢去接。
杨局点了一根烟,同时又抽出一根,给傅知延点上,深吸了一口气,吐出袅袅白烟,手搭在窗边,弹了弹烟灰,沉声对他说道:“这是你…企盼了很久的。”
傅知延面无表情地抽完了一根烟,最终,将烟头捻进了烟缸,将原木色文件袋打开,排头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调职令。
一年前,傅知延申请了调职,目的地是边境,南城。
南城是边境城市,往南,接壤东南亚,地缘位置特殊,毒品交易猖獗,国内包括鹿州,大部分的货源,从那里来,同时治安也较为混乱,命案频发,鹿州的毒枭巨头坤爷的货源,就是从南城来,经由坤爷,层层分销,在鹿城一直拿不到坤爷的把柄,甚至连他的真实身份都很难摸清楚,或许是时候,换条路走,从货源方面入手,能抓到证据,将这颗毒瘤拔除。
“什么时候?”他问。
“九月,那时候,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杨局侧过脸,看了傅知延一眼:“你好像不怎么高兴,是不想去了?”
傅知延摇了摇头,眼角微微颤了颤,皱起眉头,看向窗外,午后的阳光刺眼,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有点麻烦。”
“怎么了?跟我说说。”杨局是他大学的学长,多年的老友,两个人搭档默契,很多事,也能交心。
“有个丫头,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准得哭。”
杨局目光含了意味,拍着他的腿,笑得揶揄:“早先听说你交了女朋友,还有些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嗯。”
杨局带了点开玩笑的口吻,笑着打趣他道:“以前不是常挂在嘴边,说什么,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那是遇见她之前。”傅知延说得很平淡。
“哟,看来真挺喜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