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能暂时失去爱了。
模糊的光线晕开了她的神情,她轻轻拉扯了一下嘴角。
雨水从玻璃上滑下,因为灯光的照射显出五光十色的光晕。
她透过这些光晕,看着明琛发病,一头栽进了水中,他手指哆嗦着翻遍自己身上每一个口袋,最终在裤子口袋里找到了那个维生素药瓶,好不容易扭开瓶盖,却因为手哆嗦,瓶子掉进水坑中,维生素药片全都洒进了水里,被污浊的雨水泡浮了。
“啊——”
明琛发出痛苦地大喊,一拳头砸进了水里,溅起来的污水却都迸在了他的脸上。
他双手撑在地面上,指甲抠进了泥水中,他就像是一只负伤的野兽,一头拱进了水坑里,一动也不动,就像是一个尸体。
辛瑷踌躇了一下,邻居的灯却猛地亮了起来。
江斯年举着一把黑色的伞走出了屋子,他脚穿黑色皮鞋,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风衣胸前的口袋里还插了一朵小白花,怎么看,怎么像是来送葬的。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明琛身边,默不作声地盯着他。
明琛却以为是辛瑷来了,立刻欣喜地跳了起来,然而,在看清来人的样貌后,他再次失去了所有力气,跌落水坑中。
江斯年盯着自己衣摆上被溅上去的泥点,皱了皱眉,“真可怜啊,就像是一只丧家之犬。”
明琛抱着双肩团成一团,“如果辛瑷不要我了,我就是……是……丧家之犬。”
江斯年踩在他之前掉到地上的药瓶身上,低声道:“你连话都说不清了,确定不要吃些药吗?”
明琛打着摆子,出气多进气少道:“不,辛瑷一定是因为我的病才不肯理我的,她不是那种会吃醋的女人,我……我一定要治好自己的病。”
“看来你还挺了解她嘛。”江斯年用力,踩扁了那只药瓶。
即便在这个时候,明琛也不会对情敌放松警惕的,他咳了一声,“你不也是丧家之犬吗?还是被一脚踹出房门的那种。”
江斯年脸上的神情骤然消失,他扬着下巴,骄傲的不可一世,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稍稍挽回一点已经几近于无的贵族骄傲。
“明琛……明氏集团?”
明琛终于看了他一眼,却在下一刻扭开了头,自暴自弃道:“早就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我已经弃商从医了。”
“连自己也治不好的医生?”江斯年嘲道。
明琛几乎无力动弹,他躺在泥水里哼哼唧唧:“跟你有什么关系,娘炮野模。”
江斯年对他的诋毁嗤之以鼻,“你现在也就能动动嘴皮子了,怎么?还不肯放手吗?”
明琛琥珀色的眼眸沉了下来,他的睫毛就像是在雨中挣扎的蝴蝶。
“嗯。”
江斯年扬了扬伞面,将伞上的雨水撒了他一脸,“你该冷静冷静。”
明琛又何尝不想冷静下来,可是他现在已经疯了,疯了!
他朝江斯年呲了呲牙,就像是一条忠心耿耿的老犬,“滚。”
江斯年彬彬有礼地后退一步,“那我就不打扰你滚了,请吧。”
明琛阖上双眼。
跟江斯年这样一场针锋相对,似乎让他冷静了一些。
辛瑷不想见他一定是有理由的,他应该默默等着,乖乖的等着……嗯,乖乖的。
重新找准人生方向的明琛,双膝跪在地上,摇摇晃晃要站起来,可是,一连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直到他找对方法,扶着围住花园的栅栏站了起来,一步步依靠着栅栏、院墙走向了雨夜。
江斯年在此期间一言也未发过后,,他抬了一下伞面,默默望着辛瑷家黑漆漆的窗口发呆。
辛瑷躲在墙后屏住了呼吸,刚刚他望来时的神色,差点让她误以为被他看到了。
他怎么还不离开?
难道流浪狗走了,又换了流浪猫来蹲守?
辛瑷绕着窗户回到了床上。
她要装作这一切都不知道。
听着“哗啦哗啦”的雨声,辛瑷脑中慢慢梳理着自己一直以来的成果,她每天都要套上两层性格去应付各式各样的攻略者,表面一层是冷若冰霜的女神,里面一层则是寒冰掩盖下的温柔,一层是世界意志授予的,一层是攻略者们所希望的,而最真实的她则被层层包裹掩盖在这两层性格下。
这样的伪装明明在那些傻瓜似的攻略者身上很好用,却偏偏在最应该起作用的人身上失效了,顾秋水,苏病已,他们两个没有一个被骗过,可是他们仍然给了她100好感度。
新的游戏一开始,她便开始学着将表面的两层性格也染上了自己色彩。
——无论你喜欢的是哪一个我,那可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