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瑷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相较于别人的言语,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关雎可不是会这样委婉表达憎恨的人,他若是恨上一个人那一定会表现在面上,毕竟以他的资本、势力,根本没有必要去委婉表达什么。
——这也是辛瑷但凡稍微忤逆一点他的意思,他就会暴跳如雷的缘由,这种傲慢的人生赢家字典中从来就没有忍耐和退一步这两个词。
当然,时时不忘挑拨离间的江斯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是了。
辛瑷夺过江斯年手中的伞,迈过那一束娇艳妖媚的黑玫瑰,继续前行。
江斯年却在那束黑玫瑰前停了下来,他蹲了下来捡起一朵还算完整的花朵,凑到鼻端轻轻嗅了嗅。
他绝对不会认错,那个男人暴怒、毒舌、不讨人喜欢,但这些都无法掩藏住他的爱情。
他盯着手里的黑玫瑰,慢悠悠地笑了起来,“爱情还真是奇妙的东西啊。”
所以,他最讨厌了。
他皱紧眉,将手中千挑万选出来的黑玫瑰重新扔进水坑中,黑如玛瑙的花瓣被溅起来的水打湿,却像是带着清晨的雨露,这样一来,这些丑巴巴的黑玫瑰也仿佛变得矜贵美貌起来。
然而,眼前的黑色花瓣上却突然伸过来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尖儿还带着雨水,当那只手并拢微弯成碗状时,像极了白玫瑰的花瓣,他一一捡起沾着污水的黑玫瑰花瓣,放进自己的弯成碗状的掌心。
江斯年打量着他,却因为角度的问题只能看到他被雨水渐渐打湿的发旋儿。
他的头发带着些慵懒的自然卷,顶着这样的发型,即便他长得再怎么好看,也只会令人发笑吧。
那人才抱着那束沾着污水的黑玫瑰站了起来。
江斯年却突然后退了两步。
这人居然比他要高?
他朝江斯年点点头,而江斯年一下就呆住了。
这个男人的头发带着些自来卷,明明是很可笑的发型在看到他那张脸的时候就完全让人笑不出来了。
他的脸色有一种大病初愈的苍白,可是他却有一双令人过目不忘的眼睛,他的眼睛清澈、坦白、灿若星子。一个人若是一处五官生的过于出众,那么脸上的其他细节自然也会被忽略。可是,他的脸却不会这样被轻易忽略。
只有那样一张脸才配的上那样一双眼睛,只有那样那样一双眼睛,才能让那样的一张脸不至于明珠蒙尘。
江斯年有他骨子里的骄傲,那是被美人遍布的时尚圈宠出来的,可是,此时他却莫名生出了一股自卑。
他咬着牙,脸上露出堪称完美的笑容。
那人却低声道:“黑玫瑰的花语该是‘你虽是恶魔,却为我所有’,是真心与温柔。”
他的声音像是午后涂抹过松香的大提琴琴弦,低沉而又温柔醉人。
听到这个声音江斯年的脑海里似乎抓到了什么,却又在下一刻迅速消失不见了。
他摇了摇头,加快脚步从这人身边经过,直到快要追上辛瑷的时候,突然回头,发现那个俊美的男人还站在雨中望着这边。
江斯年故意朝他做了个飞吻,就像是他曾经玩票走过一场秀时做过的那样。
走秀……
他猛地愣住了,他记起来了,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个男人是谁了,那人可是被时尚界誉为“完美男人”的……
“你在这里呆愣着淋雨做什么?”辛瑷颇为不解地打量着他。
“我在看……”他的声音陡然断掉了,远处已经空无一人。
辛瑷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嗯?什么?”
江斯年笑着捋了一下自己铂金色的长发,风流色~气随着水珠一同坠落。
“没什么,我只是在看雨。”
辛瑷用一种“你真不愧是艺术家”的表情望着他,可是他却觉得她是在心里偷偷骂自己是“神经病”。
她将伞往江斯年的方向遮了遮,他立刻投怀送李地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
“你很奇怪。”
“要是说我奇怪的话,那也是因为遇见了奇怪的人吧。”
辛瑷以为他说的是刚刚负气离开的关雎,便试探道:“关雎他只是有些少爷脾气吧。”
江斯年轻笑一声,“他的少爷脾气可真是大了去了……”
“不对,你……变了。”
两人在超市里往推车里拣东西的时候,辛瑷突然出声。
“哎?哪里变了啊,我不还是我?”
江斯年懒洋洋地,一手推着车,一手将微微散开的头发梳理到脑后,这下意识的动作却充满了雄性侵略气息。
辛瑷看着自己手中的购物计划,头也不抬道:“如果说原来你是只金发波斯猫的话,那现在就是行走的荷尔蒙了,就像是公孔雀遇到了情敌迫不及待地抖索开自己硕大的尾巴,洋洋得意地显示着,却不知早就露出了破……绽。”
“有那么明显吗?”江斯年挠了挠脸颊低声嘀咕着,“还有你那停顿是什么意思啊,喂喂,辛瑷大美人,你该不会是想说破腚吧?”
她抬了抬眼皮,似乎在说“纯粹是你想多了”,可他却觉得怎么都不得劲儿。
他支着下巴,无聊地扫视着周围,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