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果吵着要荆墨给自己煮面条吃,可是这边的厨房里又什么都没有,只好去外面的大厨房拿过来,荆墨揉面,她添柴烧火,一面闲聊。
这院子虽然经常有人来打扰,不过里面却没有丫鬟留住于此,所以二人倒是没有想到会惊动旁人,何况此刻已经夜深了。
哪里知晓这院子虽然没有人住,但守夜的嬷嬷还是习惯半夜过来看一趟,本来在院子门口走一圈就打算回去的,却发现那厨房里竟然有灯光,嬷嬷顿时被吓着了,只觉得进了贼人,但又不敢声张,心中十分害怕,急色匆匆的悄悄走开,然后待走远了立即叫上护院,一行人高举着火把,便要去捉贼。
王爷和王妃这些年挂念儿子媳妇,常常也不能安眠,一下被这噪杂声吵醒,得知儿子的院子进了贼,怎么可能坐视不管?无论沧平等人怎么拦,也要跟着去。
这厢陆小果和荆墨二人在厨房中,分工倒是明确,荆墨那里已经差不多,只是陆小果这水一直煮不沸,好半天了才冒个气泡。于是她一脸无辜的抬头看荆墨:“可以用法术么?”
“不可以。”荆墨走过去在她身旁蹲下来,拾起柴火往里面放。
不得不说,荆墨到底比陆小果擅长,眼看着那小小的火苗顿时烧得旺旺的,陆小果目露欢喜,站起身来准备下面条。
只是被荆墨一下拦住:“傻瓜,先去洗手。”
“哦。”陆小果看了看自己的十指,的确是黑不溜秋的,不过反应过来荆墨叫自己是傻瓜,不禁贫道:“咱们俩谁是傻瓜啊?我找了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相公,你却找了一个连柴火都添不好的娘子。”话说她不是添不好,是心里没底,毕竟心里有阴影。想当年她在百合镇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启光被衰神附身,每次他们做饭都是惊天动地的,灶里的火没有燃到隔壁邻居家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至于烧自个儿家,那是家常便饭啊。
说的好像竟然有几分理,那荆墨忍不住好笑,顺着她的话道:“好好好,为夫是傻瓜可以了吧。”
但陆小果依旧不满意,“那不行,我要是找了个傻瓜做相公,那我算什么?”
夫妻二人便在笑闹之中煮好了面条,陆小果正迫不急待的先端起一大碗香气腾腾的面条往长凳上一坐,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噪杂的脚步声,隔着厨房的窗户,外面更是亮堂堂的一片。她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端着面有些焦急的朝蹲在灶后熄火的荆墨看去。
荆墨也听到了这声音,正拍着手上的碳灰要站起身来,‘啪’的一声,厨房那本就没关严实的房门被人一撞,就打开了,然而那人却不知,用力太猛,直接扑下来,撞在长凳上,陆小果手里没端稳当的面条直接泼在了他的脸上,大大的花碗往也摔碎了。
沧平只觉得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眼睛都不敢睁开,有种胡逢敌手的感觉,一面大喊,“来人,来人!”
外面的人只看到他进屋后就摔倒了,还以为里面的人到底是有多厉害,竟然连沧平都不是他的对手,当即大家一窝蜂冲进去,只是挤到门口时,都愣住了。
虽说坐在长凳另外一端拿着筷子一脸呆滞的美人实在太过于妖魅,但是也很眼熟啊。尤其是他们看到那灶后站起来的身影,更是傻了眼。
宁王披着衣裳见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上前去,竟然围在门口,心里‘咯噔’的一下,还以为沧平被当做人质了,不然外面的人怎不进去。
自从儿子媳妇离开后,这身边全靠沧字辈的这几个孩子照应,虽说是下属,但跟父子也没什么区别的,当即急得不顾自身的安危,急忙跑过去。毕竟沧平修为不低,如今竟然被人捉去当了人质,可见对方到底是何等厉害。
然而大家见宁王颤颤巍巍的冲过来,都不由自主的让开一条道,使得宁王一眼看见了满脸无辜坐在长凳上的陆小果。
陆小果的脑子里还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她本来端着香气腾腾的面条,食欲大振,正要大快朵颐,谁知道……此刻见了宁王,也是万分的委屈,“父王,我只是想吃碗面……”
原本愣在原地的宁王听到陆小果叫自己,整个人才犹如醍醐灌顶般恢复过来,又见了灶后的儿子,再三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后,这才立即朝身后的人叫道:“快,快去通知王妃!”一面又吩咐道:“快叫厨房生火准备做饭。”
一翻急火急燎的吩咐完了,他这才往厨房里走进去,“回来了也不说一声,这些年在外可是过的好?”
那沧平早在陆小果开口说话的时候就抹去脸上的面条爬起身来,一时也犹如惊雷过顶一般,僵在了原地,更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只是有些失态的挥着手叫人去传话。
“孩儿不孝,这些年让父王母妃担心了。”荆墨虽然手上还沾着碳灰,但依旧不影响他的出尘绝色,缓缓的朝宁王走过来,借着那火光,只见自己这个父王,才短短几年,竟然衰老得如此之快,心中不免是愧疚起来。
原本王妃在房中等着消息,却好半天了,迟迟不见有人来回话,心里有些担心,这便让嬷嬷拿来了灯笼,准备过去瞧瞧。然这才出门,就听见府上的小厮撕声揭底的大喊着:“王妃,王妃,世子和世子妃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