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朝门口的绯红望去,示意她送客。
绯红好在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方寸道长对自己家姑娘俯首称臣了,但还是被他今日的态度惊吓了一回,直至看到高郁鸢示意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进来请方寸道长。
待送方寸道长回来,见自家小姐已经上楼休息了,心中便是有诸多疑问,也不敢上门打扰。
转眼便到了晚上,俞梓烟没有过来,也不知道是方寸没有把话带到,还是俞梓烟根本就放不下高姿来求她。
直至三天之后,高流年的状况越来越差,宫里来的御医都摇头走了,让准备后事,晚上俞梓烟才过来。
她披着一身黑色的斗笠,显然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其实她来之前,阿梨就来炫耀一回了,她认定高郁鸢解不开她的障眼法,所以就等着高流年被下葬之后,就等于金蝉脱壳,以后同自己远走高飞。
她走时,还无比的得意,却不知高郁鸢在等俞氏。
俞氏这样高贵得意的女人,此刻因为爱子这几日的病况,也让她整个人失去了光彩,看起来像是老了好几岁。但自来的名门骄傲让她背脊骨挺得直直的,哪怕是面对这个陌生无比的女儿,下巴也抬得高高的。“方寸将你吹嘘得犹如神仙在世,既是如此,你为何找不到你养父所在之地?”
高郁鸢并没有因为此刻的形势变化而有半分的对她不敬,照样恭恭敬敬的同她行了礼,退到一旁才轻言细语的说道:“我养父因我而被衰神附身大半辈子,如今衰神已解,他本身便是有鸿福之相,鸿之福他三元及第,御前打马,福之福嘛。”她说到此,忽然抬起眼帘,一双明媚灿烂的眸子映入俞梓烟的眼睛中。
看着这与似水有几分相似的容貌,眼睛是这样的明亮,可她的似水常年被病魔折磨着,哪里有这光泽?心中忽然有些后悔,倘若当初不是把她丢了,而是杀了,那么似水今时就不用受这样的罪过?
高郁鸢并不知道她此刻心中想的是什么,但瞧她那双忽然间暗藏杀气的眸子,也有几分了然。
这时只听俞梓烟咬牙切齿道:“你既然有这等本事,那就不该看着你兄长姐姐受此苦难!”虽然方寸说的话有些离奇,但如今病急乱投医的俞梓烟也是没了办法,毕竟世间之事,奇幻之多。
不想高郁鸢淡淡一笑,回以一句:“万物皆有灵性,许多事情早就命中注定,你可要知道,偷窥天机,那是要遭报应的,他们是我的兄长姐姐没错,可是我们之间却没有我为了他们而擅改天命的亲密,而且我已经提醒过兄长了,那狸猫不是他此生因缘。”
“他们不好,对你有什么好处么?”俞梓烟此刻看这个神色自然得一如往常在自己面前俯首请安的女儿,忽然觉得有些可怕,只觉得她竟如此之冷血,明知自己的姐姐和兄长有难,却也愿意出手相救。
没想到高郁鸢忽然扬唇一笑,一抹妖娆的笑容从她精致的面容上荡漾开来:“对我没什么坏处好处,但对你一定是致命之伤,锥心之痛!”
“你!”俞梓烟被她的话气得倏然起身,可是指着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咬了咬牙,“你到底打算如何?”
高郁鸢忽然变得和睦起来,“我没有什么打算,毕竟你也说了,他们是我的姐姐兄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
听到她这样说,俞氏紧绑着的脸这才松开了些,可接下来高郁鸢的话却让她差点气得吐血。
只听高郁鸢笑道:“所以,我决定封住六感。”她说完,见着面色十分难看的俞梓烟,兴奋的声音忽然黯淡了下来:“你不要忘记了,我也是你的女儿。”低低的说完这话,便朝俞梓烟道:“送我养父回百合镇,高流年的事情我便插手。”看了看犹豫不决的俞梓烟,催促道:“三更之后,便成了定局,你最好快些拿定主意。”
而此刻,已经是一更天了。俞梓烟忽然急促起来,不知道该不该信高郁鸢,尤其这高郁鸢如此狡猾可恶,若是自己把陆启光这颗棋子松开了,那以后还如何掌控她?
可话又说回来,自己一直都处于被动状态。一面想起床上频临死亡的儿子,最后还是咬牙同意:“好!”但又有些不放心高郁鸢,“必须等流年醒过来,我才能信你。”
☆、第十九章 续前缘5
面对她的要求,高郁鸢倒是好脾气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她能让高流年醒,也能让高流年重新‘死’,所以只要俞氏敢跟自己刷半点心思,那么就不好意思了,到时候说母女情骨肉血,只怕是晚了。
不过高郁鸢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能从面相看到一个人的祸福,但这一类人不都不能算己么?但是她能看到陆启光的福祸,这个倒也好解释,他们究竟并非亲生骨血。
可是为何面对这些至亲骨血,自己也能看到呢?高郁鸢思考了许久之后,总算得出了答案,大约是跟她们没有半分的感情,他们对自己也没任何的真情实意,所以才如此吧。
这样说来,自己算是最冷血无情的人了吧。
既然和俞梓烟说定了,那么高郁鸢自然不会食言,在俞氏的插手之下,她进了高流年的院子,甚至在俞氏的干涉下,连吕氏和高修永也都各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