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上几分喜色,颇为自豪地说:“这可是你爹给你准备的!”
可是陆钟瑾玩得正开心,根本没听见陆无砚的话。陆无砚不由拉长了脸,他摁住丑东西,让它暂时不要再晃,待陆钟瑾着急地抬起头来望着他的时候,他才把刚刚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甚至在“你爹”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可笑的像是带了点邀功的意味。
小钟瑾偏着头,瞅着陆无砚好一会儿,才冲着他裂开嘴摆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陆无砚这才满意,他松开手,让丑东西继续晃起来。看着陆钟瑾玩得十分开心的模样,陆无砚嘴角的笑意便藏不住了。
陆钟瑾是在午睡的时候硬被陆无砚叫醒的,他又玩了一会儿就困了。可陆无砚不够细心,立在一旁完全没发觉。
小钟瑾抬着头望着陆无砚,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来。
可他平日里总是说着自己能听懂的话,陆无砚早就习惯了,完全没意识到小钟瑾是在对他说话。
陆无砚甚至转过身去,从书柜了随手抽出了一本书来看。
这可把小钟瑾急坏了。
小钟瑾一双小手握着丑东西的长耳朵,慢慢爬下来,一步两步走到陆无砚身边,抬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爹、爹爹!”
他个子太小了,还要踮着脚。
陆无砚拿着书卷的手一僵,有些震惊地低下头看向脚边的小钟瑾。
小钟瑾还在拽他的袖子,心里想着爹爹怎么傻了!他更奋力地拉陆无砚的袖子,“爹爹!爹爹!”
陆无砚手中的书卷落了地。
陆无砚急忙把陆钟瑾抱起来,“来,再喊一声!”
小钟瑾拧着个眉,不太情愿地说:“爹爹!”
“再喊一声!”
小钟瑾漆黑的眸子里不耐烦的情绪更甚,“爹爹,我困!睡、睡觉!”
“好好好!咱们这就回去睡觉!”
陆无砚抱着小钟瑾刚走出书阁,迎面碰见赶过来的方瑾枝。方瑾枝睡醒以后跑去看小钟瑾,听奶娘说陆无砚把他抱到书阁了,她这才追来。
“瑾枝,咱们钟瑾会说话了!先喊了我!”陆无砚眉梢尽是喜色。
方瑾枝愣了愣,有些不太相信地看向陆无砚怀里的小钟瑾。小钟瑾真的是困极了,他在陆无砚的怀里耷拉个脑袋,不停揉着眼睛。
“钟瑾困了是不是?”方瑾枝揉了揉他的头。
小钟瑾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望着方瑾枝,他的眼睛很快变得可怜巴巴。他朝着方瑾枝伸开短短的手臂,“娘亲抱,爹爹坏!”
方瑾枝一听,心下一惊,忙探手把小钟瑾从陆无砚的怀里抱了过来。她竖着眉瞪着陆无砚一眼,问:“你是不是又欺负钟瑾了?”
陆无砚眉梢的喜色还没散去,猛地被方瑾枝这般质问,他脸上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凝固,才反问:“我欺负过他?”
小钟瑾猛地转过头来,和方瑾枝一起用力点头。
陆无砚顿时黑了脸,绕过方瑾枝,径自走了。
方瑾枝望着陆无砚离开的背影想了想,才对怀里的小钟瑾说:“钟瑾,咱们一起让一让你爹爹罢!”
半天没回音,方瑾枝垂眸,怀里的小钟瑾已经睡着了。
方瑾枝抿起嘴角,无声地轻笑了一下。她抱着陆钟瑾回到他的浅风阁,把他轻轻放在小床上。
方瑾枝压低了声音吩咐:“钟瑾困得厉害,中午又没怎么睡,让他睡着,不要叫醒他。”
几个奶娘都规规矩矩地应了“是”。
方瑾枝悄悄退出去,还未来得及回到自己屋中,米宝儿一路小跑赶过来,禀告吴妈妈过来了。
吴妈妈过来自然是向方瑾枝报方家生意的账目。方瑾枝如今几乎很少离开陆府,那些方家的生意都交给了她信赖的人打点。不过,那些管事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跟她报账。来的最勤的,就是吴妈妈了。如今又马上到年末了,铺子、庄子里的事儿格外多。
“……如今这生意可不好做。丝绸、饼茶、文玩、珠宝玉石类的生意利润一直在降,倒是粮食的价格在一直涨。而且今年一开春,税就翻了一倍。今年总的收益比起往年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方瑾枝想了想,说:“如今四处都在打仗,丝绸、饼茶、文玩、珠宝玉石类的生意不如往年是正常的,可是粮价为何涨起来了?眼下还没到灾民涌向皇城的境地吧?”
“这您就不懂了,农家汉子都去打仗了,田庄自然荒芜,收成也是越来越不好。如今咱们大辽和荆国这场仗怎么也得打个几年,眼下还不明显,再过个一两年,灾情就冒了出来,流民少不了。”吴妈妈叹了口气,“所以啊,很多奸商都从现在开始屯粮,等到灾情起了的时候,再已翻几倍的高价卖粮食……”
方瑾枝就皱了眉,“我竟是不知道还有这等事。”
吴妈妈打量了一下方瑾枝的脸色,笑着说:“奴婢知道您最是心善,断然不会发国难财。可是这翻了一番的税银实在是压在肩上疼得慌。依奴婢的意思,以您现在的身份从中减缓点应该不难吧?”
方瑾枝望着桌子上建盏里奶白的茶沫,她小小抿了一口茶。让茶的温热在她唇舌之间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