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摔地上也比坐在他的腿上舒服一万倍。
重获自由的裴穗顾不上去看伤口,从地上一骨碌站了起来,跛着脚往后退了好几米,一脸戒备地看着长椅上的人,心想自己这回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离他百米开外的地方。
没想到的是,贺霆舟没有再说话了,就连个余光都没有赏给她,冷着一张脸,起身便走了。
“……”他还生气,他居然还有脸生气,占人便宜还有理了不成?有钱就能随便羞辱人吗,穷人就不是人吗,去你大爷的!
望着他那挺拔如松的背影,裴穗越想越气,火冒三丈,恨不得把脚上的高跟鞋钉在他的背上,在心底冲着那道身影破口大骂。
骂得累了,她便倚着树干休息一会儿,忽然间却觉得脸上好像湿漉漉的,用手背一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温热的泪水像是脱缰的野狗,止不住地往外冒,怎么擦也擦不干,裴穗正烦着呢,索性不管了,抽了抽鼻子,仰起头来看星星,任由眼泪在脸上横飞。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裴穗知道,她今天的确高估自己的能力了,还以为凭着在会所里的经验,能对这些事应对自如,但事情真发生了才知道有多可怕。
一想起刚才贺霆舟可能会做的事,她仍旧后怕着,甚至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现在还腿软呢。
幸好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要不然她一时间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可能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过想到接下来还要面对何志平丢给她的烂摊子,裴穗也没时间再哭鼻子难过了,把眼泪全硬生生憋了回去。
还哭个屁,这个鬼地方再待下去,准会没命,找到景心才是正事!
裴穗深呼吸了几口气,用力拍了拍双颊,让自己振作起来,把大块头的话抛在了脑后,径直朝别墅内走去。
她的人生一般分为两种状态,要么不死不活,要么拼死拼活。经贺霆舟那么一刺激,此时此刻的她已经完全属于后者了。
可还没走进大厅,就迎面走来了一个女人,直接挡住了裴穗的去路,让她连掉头走开的机会都没有。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套装,规规矩矩的装扮,像是别墅管家似的。她低头看了看手机,问道:“裴穗?”
“……”来得还真是时候,这下还怎么去找景心。
裴穗耷拉着眼皮,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琢磨着该怎么绕过这个大型障碍物。
确认好她的身份后,赵莉收起了手机,没有立即说明来意,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又问道:“你刚才和贺先生在干什么?”
“……”什么都干了。
裴穗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可对方那探究的眼神让她忽得灵光一现,死灰一瞬间就复燃了。
难不成她被误以为是贺霆舟的人了?
这个认知犹如海面上的灯塔,给还在漫无目的冲撞的裴穗突然指明了一个方向。
不如干脆就这样将错就错下去得了,刚才那亏可不能白吃。
虽然她知道这个想法是太大胆了些,但也不是完全不具备可操作性的。她可以一个人唱独角戏来误导他们,只要能多争取到一点时间,好让她可以找到景心。
这么一想后,裴穗的心里稍微好受一些了,努力让自己恢复到正常状态,决定先集中精力,过了赵莉这关再说。
于是她羞涩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扭扭捏捏道:“干了什么您还不清楚吗?”
“不清楚。”
“……”这回答耿直得裴穗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只能接着装,“唉,您瞧瞧,有些事说得太巨细无遗就没意思了。孤男寡女的,还能干什么,不就是那些事吗。”
还好赵莉没有一直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将裴穗来来回回认真打量了一番,顺着她的话又问道:“贺先生让你今晚陪他了?”
“……”顶着她那毫不掩饰的审视目光,裴穗挺直了脊梁骨,一脸的坦荡荡,心里却直打鼓,“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吧。”
这些人都像是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中煅烧过七七四十九天似的,人人都有一双火眼金睛,特别擅长透过现象看本质,在他们面前,一点马虎都打不得。
所以裴穗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满,免得断了自己的后路,低声补充道:“但这情况您也是知道的,这会儿贺先生心情不太好,最后成不成还不一定呢。我就是想先告诉您一声,免得您还以为我临阵脱逃了。”
赵莉打量完后收回了视线,只得到一个笼统的结论——不丑,但也确实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
传言都说贺先生性取向不明,没道理这么短的工夫就看上了这么个小姑娘,可矛盾就在于刚才那画面又是她自己亲眼看见的,假不了。
在传言和亲眼所见之间犹豫了一下,赵莉还是决定选择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做事向来谨慎,宁肯多等等也不会乱作判断。
于是她也没有再说什么了,把挡着的路让开,示意道:“贺先生已经进去了,你先去陪着,其他的一会儿再说。”
对于这一结果,裴穗当然是乐见其成的,至少她还是给自己多争取到了那么一点的时间。
大厅里似乎比刚才热闹了许多,几乎各界名流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