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秦氏支支吾吾的,憋的满脸通红,愣是说不出所以然来!
“韩大爷,我知道呢,昨天晚上她跟柳二吵起来,她要退婚,柳二不肯,昨天晚上上溪村的村长族长都惊动了。
今天早上柳家就开了祠堂,柳家族长长老,都要柳二答应退亲,结果柳二死活不肯,被族长动了家法,打了二十大板,当场就将柳二打昏死了过去!
镇上的姚大夫看了之后,给柳二开了两个方子,一个方子用的全是好药,一天十两银子,要吃十天。
还有一个方子,一天一两银子,要吃一个月。可怜的柳二,竟然被她自己媳妇祸害成这样,诶!”
看热闹的人,从来都不怕把事闹大。再说这件事根本也遮掩不了,不出几天,恐怕全镇人都要知道了,丢人现眼哦!柳家人,这事干的缺德!
上溪村的一个嫉恨韩家,也嫉恨柳家的村妇,顿时利索的将柳福成受伤的前因后果,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嗓音透亮。
“啊?还有这事?柳二不肯退亲,关他们族长什么事?族长怎么能打人?”立马有好事的下溪村村民追问起来人群中的上溪村人,大家都认识的。
“族长怎么不能打?那玉清现在可是文曲星下凡,柳家哪肯将玉清招赘给你们村的韩家?”
“倒也是哦!柳家要是出了一个大官,别说他们柳家要发达了,就是你们上溪村的人,也会跟着沾光,不是说宰相门前七品官的么?等玉清做了大官,你们村里人就是跟着他看门,也威风啊!难怪柳家族长要逼柳二退亲,这事也不错!”
诸如此类的两村人的交头接耳,比比皆是。
韩小满目光阴沉的看向满脸煞白的柳秦氏,很好!
如此想退亲,想到了连你自己男人都如此迫害的地步,这样的女人,还真是够狠了!
不但够狠,还够不要脸!
你柳秦氏在你们全村闹成这样了,还有脸哭着跑自己要钱给你男人看病,还真当我们一家都是傻子啊!
柏立屏早已气的浑身发抖,手指着柳秦氏很想问她,为什么?
从玉清九岁跟自己女儿定亲开始,自己就当玉清是亲儿子一样的供着,不仅供他读书识字,还给他吃好的穿好的,笔墨纸砚,哪样不是自家供的?
不但如此,为了帮衬你们家,每晚还让玉清带点吃的回去给你们家,这么多年下来,不算感情,只是算钱的,也足够一百两了!
你儿子这才刚刚是童生,你柳秦氏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退亲了?
“娘,别生气,我们两个女人,不当家的,什么都听爷爷的吧!”韩小满很诧异,自己娘听到这个消息后,早已气的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爷爷虽然满脸阴沉,却没有暴怒或者失态的样子。
想到爷爷一向稳重笃定,韩小满不得不将爷爷顶了出来。
本来这样的事,自己作为当事人是可以发表态度的,但这里不是现代,而是万事讲究孝道的古代。
更何况当前的古代,女儿的婚事,全有长辈做主,公众场合下,女子是没有资格,也不能说自己婚嫁的,会被人耻笑的。
娘已经没有对敌能力了,眼下也只有爷爷能站出来说句话了。韩小满对爷爷充满信心。
“柳秦氏,既然大夫已经给你男人看过病开了方子了,你好生回去给你男人抓药看病吧!
昨天晚上你家玉清得了县尊给的十两银子,不管怎么说,也能对付一阵子,再说你男人的伤,是柳家族人打出来的,也只能看柳家族人的意思了!
柳家的族规,我们外人也不好质问,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家触动了柳家族法,这是大事,我们作为外人,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这婚事没退之前,我们韩家也不能失了礼数,小满,回家抓上两只老母鸡,带上三十个鸡蛋,给你柳叔补补身体!老大家的,你就好好看着家吧,小满也大了,家里的事,小满能担着了!”
韩大浒虽然愤怒,虽然气恨,但还是很快转过弯了。
原本自己就觉得委屈了小满,配了她一个乡间农夫儿子,好在如今培养出来有点出息了,却在小满暴露出那样的天赋之后,又觉得小满委屈了。
以小满这样的天赋,不论是招赘谁家,都足以发旺子孙后代。那肯招赘的女婿,自然一家人都跟着水涨船高。
现在既然柳秦氏铁了心的要退婚,柳家族人铁了心的要退婚,这桩婚事,以自己之见,怕是退定了。
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大公子明年必定高中举人,以大公子的才智,若非故意压制多年,早就一飞冲天了!
如今今上老了,那些开国功臣们都死的差不多了,大公子如今身转变,不再是韩国公府的大公子,而是自己一个普通的农夫之子,大公子以这样的身份振兴韩家,应该不会招人注意了。
等大公子高中,小满的身份,自然跟着高涨,即使将来再次找招赘的女婿,也一定比一个乡下农妇的儿子强。
看看这个女人,做谁家的亲家,都掉份,退了也好。
见多了达官贵人的老仆韩大浒,想通了之后,要做的事,便是在这个时候,不让自己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