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这次回京,还回福建吗?”
秦海生笑道:“暂时不了,这几年在外面也有些累了,先回来看看,以后再说。”
“能留在京中也好,毕竟我和大哥都在京城。”
今日蓉姐儿和翰哥儿也跟着爹娘进宫了,正在一旁和昀哥儿晨哥儿玩耍,其实主要还是陪晨哥儿玩,昀哥儿可做不出带着小毛头跑来跑去的事。
蓉姐儿也没参与,而是和昀哥儿坐在次间的大炕上,另一边晨哥儿和翰哥儿两人像一股小旋风,在次间到正殿之间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旁边跟着几个宫女太监,让他们慢点跑别摔着。
昀哥儿一脸嫌弃的忍耐,蓉姐儿默默看了那边两个皮猴一眼,道:“他们俩可真吵,晨哥儿平时就这样?”
“平时没比今天好到哪儿去。”
蓉姐儿默默然:“我家那个也是。”
一兄一姐两两相望,都不由地叹了一口,才又去看令人头疼的弟弟。
坐在斜对面黄花梨圈椅上的馨娘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拉了拉秦凤楼的衣袖,让他往这边看。
“你说蓉姐儿和昀哥儿……”
秦凤楼看了她一眼,道:“你若是疼女儿,这种念头就别动。昀哥儿天生的皇子,以后不可能只娶一房媳妇。”
馨娘悻悻地阖上嘴,她也就是看见两个小人坐在一起挺般配的,尤其若是蓉姐儿做了昀哥儿的媳妇,婆婆是小姑,小姑肯定不会亏待蓉姐儿。可若是昀哥儿三妻四妾……
“陛下不也只是皇后娘娘一个人嘛。”她有些不甘道。
“那能一样?”
怎么不能一样!到底这念头实在有些惊世骇俗,馨娘并没有说出口。
秦凤楼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没有说话。
秦明月和秦海生所坐的位置离这里有些距离,中间又隔着一道博古架,显得相对僻静些又能看到外面的动静。
兄妹两人一面喝茶一面说话,难得闲适。
“大哥很担心二哥的终身大事。”
秦海生道:“我就知道今儿来你肯定要提这事,大哥与我说了好几次,可你也知道你二哥,一个人习惯了,让我找个女人在一起过日子生孩子,我总觉得……”他顿了一下,哂笑:“简直不敢想象那种画面。”
“就只是这个原因?”秦明月看了他一眼。
“当然就是这个原因,你以为还有什么。”秦海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道:“其实吧,也有其他原因。”
秦明月投以询问的眼神。
“你瞧瞧乐叔、三弦叔他们,哪个是成过亲的?做咱们这一行当,全身心都投入在其中,也体会遍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所以看什么都觉得有些寡淡。等以后上了年纪,收几个徒弟,照样有人养老送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又何必学那俗人,柴米油盐酱醋茶,磕磕绊绊,数不尽的烦扰与忧愁。”秦海生缓缓道,口气中有一种看破红尘事的随遇而安。
其实若是想开了,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这种日子却是伶人们过的。他们或是碍于颠沛流离,或是因为世人冷眼,其中会像正常人那样结婚生子的并不多。大多都是像秦海生所言的这样,就这么过一辈子。
看似说得洒脱至极,其实何尝不是一种凄凉。毕竟,若是能有选择又何必过这种孤孤零零一个人的日子。可秦海生身份不一般,他明明可以有其他选择,为什么要过这种日子呢?
秦明月不忍再深问,既然二哥给出了解释,那就浑当他就是如此吧。
“你得说通大哥才成。”
秦明月既然说出这种话,就代表她以后不会再提这件事了,也算是尊重秦海生的选择。
见此,秦海生不禁露出一抹笑容来:“大哥那边,等时间久了,他自然就想通了。”
秦明月点点头,正欲说什么,就见香巧面色凝重步履匆匆走进来。
“娘娘,出事了。”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谁也不清楚。
慈宁宫一片贺声,无数各品级命妇正侯在慈宁宫前的等待里面传唤。可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个宫女模样打扮的人,从殿中挟持了太后走出来。
殿里殿外一片哗然声,太皇太后被人搀着急匆匆从殿中走出来,身边跟了无数太监宫女,还有一些本在殿中朝贺的命妇们。
这宫女身形修长,手持一把利刃,明明面容清秀,却双目赤红,神情颇为激动。
“放我们出宫!”
“大胆刺客,你竟敢挟持当朝太后,你可知这是何等罪名?”
“废话少说!放是不放?!”口中说着,这名宫女便将手中的利刃往太后脖子处凑了凑,顿时又惊起一片哗然。
这个宫女正是蓝庭。他借着自己的身份来到慈宁宫,托词有事禀报太后,便进了殿中。可谁也没想到他来到太后的身边,竟二话不说将太后挟持了。
他挟持着太后一步一步往宫门处走去,众人皆不敢阻拦,太后面色惨白,连站都站不稳,被他拖着往外走。这期间,一队又一队的禁军侍卫收到消息匆匆赶来,一面将在场的命妇肃清,一面呈包围状态将两人围住。
秦明月也赶了来,她带着香巧,由重重侍卫护持着走进宫